在舅爷的认知中,就因太方便了,茶叶冲泡便可饮用,这不合礼数。
李承乾先是坐下,见舅父端来一盆干枣,便拿了几颗拿在手里,又往口中放了一颗。
高士廉从陶锅中捞出一碗茶水,饮了一口又道:“陛下近来很信重一个叫马周的文臣。”
“嗯,孙儿听说了,任职监察御史。”
“老朽听说他写得一手好文章。”
李承乾嘴里嚼着枣,皱眉道:“舅爷是何意思?”
高士廉又道:“像马周这样的青年才俊一定会得到重用。”
“这大唐的青年才俊还少吗?如马周,岑文本,褚遂良,青年才俊都快不值钱了。”
高士廉忽然笑道:“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他们若都忠心大唐就是好事。”
高士廉拿出一张纸,缓缓道:“这是杜荷送来的账,说是按照东宫吩咐,给老朽分润三百贯钱,还说其中一部分是伱舅舅辅机的,念老夫与辅机是一家人,便一并送来了。”
李承乾吐出枣核又往嘴里放了一颗干枣,关中枣还是很甜的。
“三百贯钱?你觉得老朽会要你们这点钱吗?本想着让你母后数落你一番,知道你来了,才知观音婢还是舍不得。”
李承乾尴尬一笑。
“观音婢若舍得数落你,也不会让你来老朽这一趟。”
“舅爷,孙儿让杜荷给您分润并没有别的意思,自家人也要明算账,不谈当初你帮助东宫起家,这些钱就当是孙儿的孝敬。”
“孝敬?”
李承乾作揖道:“孙儿此生最不敢忘的便是孝敬二字。”
话音刚落,一旁洗着菜的老仆从忽然笑了,而后走到院子另一头将这些菜用盐抹着腌了。
屋外的雨势越来越大,屋内爷孙两人还在交谈着。
“孙儿还有一事,还要请教舅爷。”
“你说。”
“如何让皇叔李道宗卸下兵权。”
“李道宗?”高士廉冷哼道:“他现在是坐立难安了?”
“多半是的。”
高士廉半躺着又是慵懒地挪了挪身子,双手像自己的孙儿那般揣在袖子里,低声讲述着。
等屋外的大雨停歇了,李承乾这才离开舅爷家,傍晚时分回了东宫。
肥皂这东西一问世,便在长安引起了不小的风浪。
从一开始肥皂这个东西,只有宫里才有,后来有陛下与皇后的赏赐,这肥皂也出现在了长安城的高门权贵家中。
过了一个夏天,入秋之后长安城内便开始有了卖肥皂的商贩。
大唐不收生产赋税,这就给了泾阳足够的空子钻。
泾阳只事生产,不经手贩卖,而在长安行商的市税,贩夫商人都会主动上缴,这又不是泾阳的成本。
如此泾阳又钻了一个空子。
在这方面许敬宗是个能手,经过太子殿下一点拨,一通百通。
肥皂一经贩卖,便风靡了长安,五十钱到六十钱一块的肥皂并不贵,稍富裕些的人家也买得起。
泾阳与杜荷都大赚了一笔,铜钱都是一车车地送入泾阳。
杜荷府邸,许敬宗已懒得数钱了,他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称量一番来记数。
杜荷也不管许敬宗,他只管做好殿下吩咐的事。
李义府脚步匆匆而来,道:“许侍郎,杜公子,出事了,我们准备造椅子的木材刚途经长安就被蓝田县扣下了。”
闻言,许敬宗卷起了袖子,怒道:“好个蓝田县的县丞老儿,老夫去和他拼了!”
言罢,他脚步匆匆出了府门。
以许敬宗的能力,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他。
对此,杜荷并不担心。
许敬宗只担心能否安排东宫交代的事,杜荷担心作坊就要无以为继了,哪怕现在赚了很多钱,两人的目的是不同的。
上官仪气馁一叹,生怕许敬宗闯祸,匆匆行礼道:“杜公子,下官也走一趟。”
杜荷点头没出声,继续写着书信。
不多时,门房带着一卷纸而来,他低声道:“公子,东宫让人送来的信。”
这边的信还没送出去,东宫就又有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