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恪一夜未睡,天亮之后他走在繁华的洛阳城,见到了正在忙碌的张大安。
“你叫张大安。”
闻言,张大安将草料都丢入马槽,行礼道:“吴王殿下。”
李恪走上前,轻拍了拍马儿的脖子,问道:“洛阳的人都还好吗?”
张大安道:“有人说很好,有人说不好。”
李恪道:“你说这些事到了洛阳就停下了吗?”
“吴王殿下是说那些补缴赋税的公卿与勋贵?”
“算是吧。”
张大安在马槽边坐下来,看着城门外就要升起的太阳,笑道:“可能不会吧,或许等太子殿下登基了……说不好,不知道。”
李恪问道:“世家很难对付吗?”
“谁会去对付世家呀,吴王殿下说笑了,我等身为官吏只是做该做的事而已。”
听了张大安的话语,李恪又道:“换作你,你会怎么做?”
张大安的后背靠着马厩的柱子,道:“下官在京兆府任职,李义府是崇文馆的主事,他可以帮助吴王殿下。”
李恪摇头道:“恪不喜李义府的为人。”
“他确实行事张狂,人总有长处,他亦是个有手段的人。”
马儿正在吃着草料,张大安拍了拍了马儿的脑袋,道:“李义府说过世家门下的人都是通气的,他们互相不会为难彼此,李义府还说当年他不过是被人欺负的小子,在长安来科举还要被那些士族子弟看不起,这个人从小是被人欺负着长大的。”
“后来李义府又说等他有一天得了权势,要将当年欺负他的人,十倍百倍地奉还,其实当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拜在那些子弟的门下,但他不愿意伺候那些人,要是科举落第了,拜在那些人的门下,也不过是想着他们欺负过自己,李义府要背后捅他们一刀子。”
“背后捅他们一刀子?”
张大安笑道:“这是个很有算计的人吧,难怪吴王殿下不喜他的为人。”
言罢,张大安说洛阳京兆府还有要事需要主持,就先离开了。
午时,李恪来到洛阳的崇文馆,这里的崇文馆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一里处的一个宅院。
这个宅院很大,出入这里的人也很多。
李恪迈步走入崇文馆,发现没有人上来盘问,似乎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都没有被拦着。
“李主事,我们发现在城东南发现了崔肴一行人的踪迹。”
“是吗?”李义府站起身,道:“叫上弟兄们,随某家去拿下他们!”
“喏!”
出门时候,李义府见到了吴王,行礼道:“吴王殿下!义府还有要事要出去一趟,不知殿下所来何事?”
“要人,来十几个人听从调遣的。”
“这里的人手吴王殿下挑就好。”说着话,他就急忙忙带着人离开了。
门外传开了马儿的嘶鸣声,李义府吆喝了三两句就带着一队人策马离开了。
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远,李恪站在崇文馆内,还有不少拿着书卷的人,也有不少在交谈的人。
这些人都很年轻,大概都在二十岁的年纪。
李恪想要叫住一人,但对方也脚步匆匆离开了,似乎是崇文馆的人都很忙。
又想到自己太过莽撞了,这样的事,怎么能草率。
李恪走出了崇文馆,深吸一口气,回到洛阳城内,回到家中执笔写下了一封书信。
首先要挑选最忠诚的人,不会中途变节的,哪怕是变节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人。
这种事皇家子嗣是不能做的,而是要让别人来做。
将想法写下来之后,李恪让人送去长安,交给东宫太子。
要说靠山,李恪心知自己的靠山,便是在东宫的皇兄。
父皇恐怕不会赞同这种事,只有交给皇兄安排最为放心,这么多次都证明了,皇兄绝大多数的安排都是很有意义的,这六年以来,是恪此生收获最多的六年。
他看着人带着信件离开,道:“皇兄,恪以前愚钝,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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