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琳公子年幼失去了生母,又因尉迟将军的宠溺,才会让这孩子有了跋扈性情。
不多时,尉迟宝琳被押送了回来,跪在尉迟恭面前。
“你好大的胆子!”尉迟恭一脚踹在儿子身上,怒道:“谁让你去打许敬宗的?”
尉迟宝琳道:“父亲也害怕太子的权势吗?”
“你闭嘴!”
尉迟恭大吼道。
尉迟宝琳跪在地上也板着一张脸。
尉迟恭道:“你娘过世得早,老夫处处惯着你,没想到惯出了你这么一个逆子!”
说起母亲,尉迟宝琳稍稍低下头。
尉迟恭道:“来人!”
仆从连忙道:“大将军有何吩咐。”
“带这个混账去他母亲的灵位前给老夫跪着。”
“喏!”
尉迟恭快步走到府外,仆从一路跟着道:“大将军这是要去哪儿?”
“老夫管教无方,这个逆子几次冲撞京兆府,老夫去请罪。”
春雨还在下着,雨水不断冲刷着一座座的宫殿。
宁儿站在殿下身边,看着雨景沉默着。
其实东宫殿前就是这么一堵墙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雨声能够让人的心平静。
李承乾道:“听说最近黄河以南的暖春来得格外早,这才会让关中的这场春雨来早了。”
宁儿道:“殿下,暖春来的早,桑树早发芽,今年的丝绸肯定会更多的。”
李承乾坐在屋檐下,接住一些从屋檐落下来的雨水。
一旁的厨房传来饭菜香,是小福已经在准备晚饭了。
“孤觉得不能掉以轻心,这种天气很可能会迎来倒春寒,漠北传来的消息,他们那儿还飘着飞雪,北方的冷空气还在积蓄,此时还不能耕种。”
宁儿笑道:“殿下什么时候懂了这些学识了?”
李承乾叹道:“东宫放着这么多书,孤随便翻了翻,就记下了。”
宁儿伸手收起淡蓝色的裙摆坐下来,拿起炉子上的水壶倒上一碗热茶,看着开水倒入碗中。而后将水壶放回炉子上,茶水还在冒着热气,这个时候喝很烫,需要静置片刻。
宁儿接着道:“殿下的那些书,奴婢都看过了。”
李承乾妥协道:“好吧,孤记错了,是李淳风道长告诉孤的。”
“中原各地若真的出现了倒春寒,那李道长真是一位高人呢。”
看到身边宁儿似笑非笑的神情,李承乾心中隐隐觉得不能在她面前忽悠,母后的好帮手果然厉害。
宁儿低声道:“昨天奴婢去见了皇后,听皇后说了一件事。”
“母后说什么了?”李承乾拿起茶碗,安静喝着茶水,目视前方问道。
“皇后说殿下病重时,陛下就在上林苑,当时陛下祈求上苍能够可怜关中万千人,之后太子殿下的病就痊愈。”
“嗯。”李承乾应了一声。
宁儿面带笑容,安静坐在一旁。
有个宫女急匆匆跑来,道:“殿下出事了。”
李承乾放下手中的茶碗,神色冷静道:“怎么了?”
“是……是尉迟大将军儿子出事了。”
“讲。”
等她事情的来由说完,李承乾道:“上官仪去见尉迟将军了?”
“传闻是这样的。”
“大将军现在如何了?”
“本来是跪在甘露殿外的,现在被请入殿中。”
李承乾伸手又接了一些雨水道:“那就没大事了,宁儿姐,带她换一身衣裳,喝一杯热茶驱寒。”
“喏。”
宁儿看着这个宫女湿漉漉的衣裙,领着她去换衣裳。
到了第二天,雨水停了之后,天空还是阴沉沉,关中还是迎来了倒春寒。
那些着急冒头的野草只能在寒风中摇曳,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
朝野传来了消息,尉迟恭自罚禁足半月,并且尉迟宝琳被发回了朔州老家,从此被看管了起来。
雨水刚停歇,北方的冷风吹得令人直打哆嗦。
早朝开始的时候,长安城朱雀大街的几处要道口就支起了摊子,又有人来“讲学”了。
说是讲学,在更多的人看来是京兆府与这些乡民聊天。
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闲暇过来听几句还是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