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这个小吏不免尴尬一笑。
许敬宗听到这人拿自己这个许少尹的名头来说笑,脸色顿时黑了几分。
温彦博老先生的脸上带着笑容,他道:“说得挺好的。”
许敬宗双手背负,气馁一叹。
“我们许少尹在长安城是名不虚传的,什么权贵子弟,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但凡有人欺凌乡里,县官为祸一方,你们告诉京兆府,先让太子殿下罢了他的官,再让许少尹去打断他的腿,剁碎了喂鱼都可以!”
四周传来了叫好声。
眼下,京兆府讲学的便只有这一处,往后还要扩大讲学的范围,讲话尽量贴合关中乡民的生活,让他们都知道京兆府这么做是为何,并且将这些简单又贴合实际的理念,传达下去,传播出去。
许敬宗再回神看去之后,老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已走远了。
他连忙跟上脚步道:“崇文馆所做的便是这些,老先生见笑了。”
温彦博拄着拐杖道:“看似胡闹了一些。”
“别看他现在与这些乡民笑呵呵,其实这个讲学的年轻人亦是一个学富五车之辈,只不过与京兆府绝大多数的人一样,他的过去并不好。”
温彦博不解道:“京兆府绝大多数人是什么样的?”
许敬宗目光看着远处城门口的热闹景象,回道:“自泾阳种出了葡萄之后,太子掌关中农耕以来,下官开始执掌京兆府,为了补充人手招揽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吏部挑选的,而这些人多数都是贫寒出身,穷苦出身,如正在讲学的这位徐邻,他就是自小孤苦靠借读别人家的书,一步步到如今。”
“太子殿下是刻意招揽这些人的吗?”
“老先生有所不知,自去年科举开办以来,五千余人参加科举及第不到百人,而这些落选的一部分人被京兆府吸纳了。”
温彦博低声道:“以往历朝历代的太子是如何登基的?”
老先生对太子的登基是着急的,他老人家觉得太子将来即位之后,一定会发起东征。
许敬宗小声道:“据下官所知,有的是宫廷暗杀夺权,或者是得到军中将领支持……”
他还看了看四下,生怕这些话被别人听到,再言道:“再者是得到士族支持,有地方士族支持皇子在极高的声望中登基。”
“是啊,自汉以来都是这样的,前人的经验都是宝贵的。”温彦博摇头无奈道:“可太子偏偏选了一条这样的路。”
许敬宗安慰道:“太子殿下知道前人的经验是宝贵的,可太子殿下更明白选择这三条路的成本是最低,也是最容易成功的,但这都不是太子所想要的模样。”
温彦博点着头走入崇文馆内,这里很安静,对一旁的人道:“本以为老夫还有几个门生可以帮助殿下,可他们都是士族中人,殿下是不会希望老朽这么做的。”“罢了,罢了。”温彦博点着头道:“老朽就且多看几天,看看太子殿下心中的愿景会成什么样。”
早春时节到了三月,一份份奏章送入长安,中原各地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到了。
今年崤山以西,黄河两岸与江南地界温暖得非常快。
东宫,李承乾与李绩正在对练着。
只见太子挥出去一拳,李绩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太子的手肘上,如果这一脚的力量再大一些,此刻太子的手肘就已经断了。
李承乾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
李绩迈开步子,也是一拳打出。
这一次太子没有硬接,而是侧身先躲过拳头,抓住大将军的胳膊,腰背发力。
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将人摔倒在地。
见到这个动作的李淳风神色好奇。
李绩被摔在地上直咳嗽,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迷茫道:“殿下,这又是什么招式?”
李承乾伸手抓住他的手,将人扶起来,道:“过肩摔,以前看人教过,便记下来了。”
“末将失算了。”
李承乾笑着道:“孤觉得有些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