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力布从小便是好猎手,敏锐察觉到主子是在质问。
陆远的眼神,像苍鹰一般锐利。
他要执行军法!
亚力布的眼神,从迷惑到犹豫,转瞬清明。
“回主子的话,奴知道。”
陆远这些天来艰苦行军,每有战斗都身先士卒,铁与血的洗礼中,天师巅峰境吹弹可破。
因而,亚力布的眼神变化没能逃过他的审视。
他继续问道:“张教官有没有给你们宣布过《艳香会军纪》?”
“回主子,有宣布过的。”
“克扣口粮,怎么惩罚?”
“记过1次,领10军棍!”
“身为长官,玩忽职守,监管失察,又如何处罚?”
亚力布脸色变得难看,却依然老实地回答道:“记大过1次,领30军棍!”
陆远转向张玉廷:“补全俘虏口粮,查明事件责任人,当众执法。”
张玉廷立正,说道:“是!卑职领命!”
陆远这才看向基尔顿问道:“你们还有其他意见吗?”
基尔顿摇头:“将军英明,我没有意见。”
尼古拉觉得陆远年轻,便得寸进尺:“我是总指挥,需要单独军帐休息。”
陆远摇头拒绝:“不行!”
尼古拉急了,指着基尔顿大声嚷道:“他怎么有?”
因为谈判后投降,陆远给与基尔顿一顶小帐,允许他和亲卫住宿。
不过,基尔顿并没有自己享用,而是用来安置自己营中的伤兵。
陆远听后,一笑置之。
尼古拉因此愤愤不平,借机煽动俘虏闹事,分明是想讨价还价为自己谋求好处。
陆远瞥了一眼拔毛队的监军。
张玉廷再次重申艳香会的俘虏政策。
主要是“缴枪不杀”、“禁止虐杀”以及“区别优待”等八条。
很明显,基尔顿是主动放下武器投降,而尼古拉是被抓获的,自然没有优待的资格。
陆远中气十足地总结道:“总之,你们服从命令,认真反省,积极改造,就不会受到惩罚。”
这时,拔毛队的后勤妇人,搬来了半片死马,生起火堆切割烧煮,给毛子俘虏补齐克扣的肉食。
看到真的有肉吃,绝大多数毛子立马撇下尼古拉,不吱声了。
陆远微微一笑,人,就是这么现实。
骚乱平息,留下若干特战队、神威轻骑配合拔毛队监视俘虏营,其余人员返回休息。
亚力布和后军小队长因为违反军纪,当众受了军法,当场走不动道。
校长面前,张玉廷可不敢徇私放水,军棍都是实打实的。
见艳香会纪律严明,毛子内心为之凛然,一个个闷头吃肉不敢多话。
陆远来到亚力布的小帐,准族长的屁股、后背血肉模糊。
亚力布趴在毛垫上,扭头发现陆远,挣扎着要起来。
“主子,您怎么来了……”
陆远上前,按住他:“别起来。”
亚力布连连谢恩。
陆远却问道:“挨了军法,明白错在哪里了?”
亚力布纳闷,不是玩忽职守,监管不力么?
陆远似笑非笑地问道:“克扣是后营小队长个人所为,你为何要帮他承担责任?”
“主子都知道了……”
亚力布没想到,陆远能明察秋毫,顿时有些讪讪。
“是,我很清楚,有张玉廷在你身边,想来大错是不会犯的。我猜是你为了同袍兄弟的情义,所以帮着分担一下,没错吧?”
“是!主子说到我心坎上了。”
陆远脸色变得郑重:“可你想过没有,今天,部下为了私愤违军令,明天或许因为嫉妒就会背叛你?”
啊!
这不可能吧?
亚力布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你是一队之长,必须让全队明白,军法最大,每个人都令行禁止!否则,你带不了部队,也没多少机会在草原上活下去,明白吗?”
陆远说完,将一颗治伤的药丸放在对方手里,离开了小帐。
能说的都说了,下面就看亚力布的悟性,再稀里糊涂拎不清就换人。
因为治疗伤员、处理俘虏和缴获,陆远在野狼谷临时驻停,休整两天。
这次死马比上次多了一倍,所有人都开帮着腌制熏烤肉干。
三天时间,相当一部分毛子骑兵渐渐习惯俘虏营的生活,帮着后勤队砍柴烧挑水,做些体力活。
但尼古拉和基尔顿的矛盾,也逐渐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终于,发生了流血惨案。
尼古拉的一名部下,趁基尔顿不备,用吃肉的插子割断了他的颈动脉。
陆远来了,问明缘由,立刻下令将凶手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