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摊泥水,芬利感觉头都要大了。
跟在他身后的下属低声的说道:“部长,这应该是……污染物吧?”
听到这话,芬利转过了头,给了出声的部下杀人似的目光,让他闭上了嘴巴。
见鬼,他能不知道这是污染物吗?
虽然他管辖的是骸骨部队,不是魔鬼部队,但也不至于连污染物的尸体都认不出来,它再碾碎一点都可以直接作为源油来使用了。
但这是重点吗?一个污染物的尸体是重点吗?
当然不是。
重点是这个污染物的尸体是出现在通天塔里的,以及这个污染物的生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嚓”的一声。
芬利掏出了火柴,试图给自己点一根烟压压惊,但他那不断颤抖的手硬是让试了好几次,差点把手指给烧了后才把烟点燃了。
那缭绕的烟雾才逐渐的让他的心绪舒缓了一些。
他自然注意到属下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
毕竟在通天塔,吸烟是不被允许的……但他妈现在谁管那么多?连污染物的尸骸都能出现在通天塔的塔内了,这放在以前绝对是最大的亵渎,那么他现在在通天塔内抽根烟又怎么了?
而且通天塔内出现污染物的尸骸也不是最重要的点。
最重要的点是……这具尸骸上穿着制服。
这表明他曾是塔内的员工。
通天塔内出现了被污染的员工,放在以前这也是足以让他被一撸到底的重大疏忽了。
更让芬利感到操蛋的是,他还知道这具尸骸是属于谁的。
……永新。
只用了不到一分钟,芬利就把手里的烟抽完了,那逐渐散去的烟雾自然无法继续遮挡他眼中的忧虑以及疲惫了,这一口烟下去,他就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
身为骸骨部队的部长,要是说芬利对永新不了解,不知道永新和逐新会想要做的是什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现在的芬利,其实也算是逐新会中的一员了,他自然也对天琴即将改头换面这件事情有着一定的了解与心理准备,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这座城市就该换一个名字以及信仰了。
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永新死了。
他自然能猜到是谁动的手。
除了杰拉尔,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这真的是个……好算计啊。
将自己的女儿作为诱饵,吸引走了骸骨部队绝大多数的骑士,而后再到这里来解决掉孤身一人的永新。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芬利都忍不住对这位曾经的宵星骑士心生佩服。
但除了佩服外,芬利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
因为永新一死,芬利便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事情,那就是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找谁了。
在逐新会中,芬利的根基很浅,又由于身份的特殊,他与逐新会全部的交流都是通过永新的。而天琴这边,在五大主教进入思维琥珀中沉眠后,永新也通过一系列的手段成为了这座城市实际权力最大的人。
也就是说,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永新都是芬利直接且唯一的“上司”。
但是现在,永新死了。
于是芬利环顾四周,发现不管是天琴还是逐新会,现在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人,好像是……他自己?
一想到这,芬利的手又开始颤抖了起来,他不得不再掏出一根烟压压惊。
“部长……”下属问道,“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该做什么?
他怎么知道啊!
他现在就只知道,马上就会有大事要发生了。
但什么时候发生,现在该做些什么,他一概不知。
他只知道现在的天琴正一团糟,属于他的工作和不属于他的工作都在一瞬间摆在了他的面前。
属于他的工作就是杰拉尔,杰拉尔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抓到,那还需不需要继续通缉?
而不属于他的工作,源油加工厂已经被摧毁了,魔鬼部队又正在执行另一项任务,再没有动作的话整个天琴都会在几天后陷入停摆。
还有,天琴与新神的交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永新死了,他现在到底是该站在天琴这一边,还是新神那一边?
芬利不知道。
他现在很羡慕那些一无所知的人。
越想越焦虑的他很快就将第二根烟也抽完了,但很快又拿出了第三根,一副想要永远的沉溺在烟卷中的模样。
而这也让手下的骸骨骑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