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亏空九百五十万两纹银,严世蕃又赚到一千零八十万两纹银,这全补上,就是两千一百三十万两纹银。
依首辅的意思,严世蕃这次,不光要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就连以前吃下去的,也要给吐出来。
要知道,去年大明朝一年的赋税也才四千五百万两纹银,这可是近一半的银子。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严嵩会在一场反腐浪潮即将发生的时候如此行事,有些人跪在那里开始偷偷地看朱厚熜的脸色。
当皇帝恢复少年的容貌倒影在眼眸中时,澎湃跳动的心险些跳出来。
皇上,修道成功了!
心中震动的严世蕃想反驳首辅父亲的话被完全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了一声,“是”。
朱厚熜不得不在心底称赞这位大明朝伺奉皇上最久,且没有之一的阁臣,真的有独到之处,为了自保,献上两千多万两纹银,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反观怅然若失,委屈地望着严嵩的严世蕃,朱厚熜感慨道:“不要这样看着你爹,要好好学着。”
“是。”
严世蕃一凛,连忙垂下了双眼。
去年忙碌了一年,白忙碌了不说,还赔惨了,整颗心都在滴血。
徐、高、张在为老首辅高明手段震惊同时,又不免为刚才没有及时落井下石而懊悔。
“高拱,继续念。”
圣音传来。
高拱心神俱震,双手颤颤巍巍伸入锦匣,拿出第二张账册,眼睛下意识地望向了徐阶,继续道:“嘉靖三十九年二月,春种开始。三月,淞江府、苏州、浙江百姓投献徐家上等良田八千亩。”
“五月,徐家族人在苏州、浙江,以二十万两纹银购的上等良田五千亩、中等水田一万亩。”
“八月,南京、浙江、苏州、松江府衙门同属地百姓商谈一万亩上等良田交易,折合现银三十五万两纹银,然徐家以一十五万两纹银解送四地衙门。注,不必向百姓分银。”
逼迫百姓投献!
强迫百姓低价卖春苗田!
与地方官府勾结巧取豪夺百姓田地!
三件夺田好戏顿时在众人脑海中浮现,徐家之贪,不在朝廷,而在地方。
严世蕃立刻望向徐阶,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就花了二十五万两纹银,弄到了两万三千亩江南上等良田,一万亩江南中等水田。
徐家兼并土地的速度,严家自叹不如啊。
“皇上…”
徐阶正想辩解,却被朱厚熜打断,道:“徐阁老莫急,还没念完。”
高拱再次望向了张居正,张居正一愕,就听到了几欲昏厥的事情。
“嘉靖三十九年九月,张居正入阁。十月,荆州江陵县知县赵谦擅将一千二百亩上等官田送于张家。”
“嘉靖三十九年十一月,赵谦升任荆州府知府。”
“嘉靖三十九年十二月,荆州府江陵县、六首县、枝江县等六县官商,累向张家献上等良田三万亩,金银无算。注,荆州府税关去年一年税赋三万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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