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都查!都抓了!”
“奴婢遵旨!”陈洪完全不敢抬头迎上那双龙目,跪答道。
……
吕芳私邸。
火把乱晃,已是半夜。
来的人全是大内提刑司的提刑太监。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没有来一个人,奉命去抓严家父子和徐阶了。
一双双穿着钉靴的脚像一只只铁蹄,从吕芳私邸洞开的宅门密集地踏了进来,小小的院子被那些脚踏得地都颤动了!
拥进院子,陈洪就领着一群提刑太监直奔北面正屋。
陈洪奔到北屋门外倏地站住了。
跟着他的那群提刑太监也猛地刹住了脚步。
到底是皇上幼时的大伴,是过去四十年内廷无数宦官的老祖宗。
哪怕奉了圣旨,哪怕多年觊觎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的陈洪,到这时,也不由得迟疑了。
说到拉帮结伙,宫里的太监可算天下之最了。只有司礼监例外,因吕芳掌印多年,从秉笔太监到最底层的跑腿太监都只认他一个,因此不敢也不能结成帮伙。
虽然孟冲、石义在时,关系亲近,但也没有建立攻守同盟的关系。
这便是吕芳积威四十载,对司礼监,对整个内廷的掌控能力。
如果是外朝,这样的官员,都可以称得上权倾朝野的宰相了。
在内廷,吕芳也称得上一句“内相”。
宦官的权威存在。
冒犯权威,一向心狠手辣的提刑司太监不敢,就连陈洪也心里发毛。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不知道吕芳是否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都道天有不测风云,毕竟础润知雨、月晕知峰,有迹可循。
但当今圣上是如此变幻莫测,岂止不润而雨、无晕而风,简直是旱天惊雷,冰雹打头,伺候皇上,如饲虎狼,陈洪身心俱寒,僵在那里。
正屋的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一把椅子摆在方桌前,椅子上坐着吕芳,而开门站着的,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黄锦!
吕芳望着陈洪,站了起来:“是万岁爷让来拿我的吗?”
“是。”陈洪默然道。
“动手吧。”吕芳主动伸出了双手。
黄锦见状有些急了,“干爹…”
“吕公公伺奉万岁爷多年,就不必锁了吧。”陈洪伪善笑着,似是很和气,但那句干爹不叫了,就已经透露出很多事情。
吕芳笑了笑,点破了他:“还是锁了吧,你也安心。”
“锁了!”陈洪低喝了一声。
两个提着脚镣和手铐的提刑太监奔了进去。
吕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环形的铁链先套住了吕芳的脖子,接着一紧,一把铜锁紧扣着脖子咔嚓一声锁上了!
铁链的下端便是手铐,飞快地拷住了吕芳的双手,也咔嚓一声锁上了!
另一个提刑太监蹲了下去,先将一只环形脚镣套住了吕芳的左脚,再将另一只环形脚镣套住了吕芳的右脚,两只脚镣间的铁链相距不到五寸,还被一把大锁咔嚓一声也锁上了。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