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锦衣卫想顺藤摸瓜抓捕整条藤蔓上的“葫芦”是不可能的。
抄斩、族诛的官员,大多查到谁就止于谁,连坐的人当然就少了。
但再少,也有过万人啊!
“是啊,差不多了。”
陆炳遗憾没有在洪武朝当锦衣卫都指挥使,“该收网了!”
鸡鸣声落。
通政司通政使罗府迎来了客人,强烈的砸门声,唤醒了府邸中所有人。
昨夜老爷彻夜未归,府中老夫人命人找到了很晚,到天明的时候才歇下,这会儿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再听着那不懂规矩的敲门,门房火气顿时上来了,骂骂咧咧打开了门,“敲这么急,报丧呢?”
敲门要缓。
只有报丧才会敲的急,因为没有时间在乎这个了。
尤其是家中有老人的,特别在意这个,门房担心敲门者把老夫人也惊醒了,那就要吃挂落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九卿是差点,但也不是其他下人能比的,门房很尽心。
“锦衣卫办案!”
一把绣春刀放在了门房的脖颈上,他那点戾气烟消云散。
站在最前方的朱七,一脚踹翻了战战兢兢的罗府门房,既是对门房所说,也是对身后的锦衣卫所说:“如有反抗,就地正法!”
“是!”
近百名身着锦衣,手持绣春刀的缇骑听令,冲入了罗府,见人就拿下。
有罗府的豪奴,跋扈惯了,对锦衣卫的认识还没有转变过来,下意识地就想反抗。
“噗”的一刀,沉闷且稳准狠,如同索命的鬼差,刀刀要了试图抵抗者的命。
锦衣卫用鲜血染红了走的路。
沾染血渍的官靴,逐渐变得暗红,走起路来,踏踏作响,让人听着就有种悚然感。
屋外的动静,还是惊醒了罗龙文的老妻,乖张的脾气未等发作,屋门就“砰”的一声忽然打开了。
罗妻抓住了锦衾,就要大声喊人,朱七的声音先一步传来。
“带走,午时前押送西市牌楼!”
杀人的时辰是天定的。
午时三刻,日光依然蒸烁,极阳转阴之际,人命归于天谴,合狱当死之义。
因此,时辰分毫都不能差错。
不然,犯人就要明日再斩,多活一日。
如果是普通犯官家眷,朱七倒不怎么急,但这是皇上点的钦犯家眷,必然要和钦犯在第一场整整齐齐。
京师的刑场,一是刑部公开处决人犯的西市牌楼,一是诏狱秘密处决人犯的大院。
人太多,诏狱大院搁不下,这又是杀贪官,就借了刑部刑场。
抓捕的人验明正身,勘核无误后,朱七分出人手去押送,另下达了命令,“留下二十人抄点,其余人跟我走。”
时间紧,任务重,抄完一家就要去抄下一家,丝毫不能耽搁。
玉熙宫。
日晷、嘉良都摆在大殿前的空地上,从日起到日落,日光都能照着日晷上的指针。
这时指针已经遮住了午时一刻的刻纹。
“吕芳,内阁、六部和在京官员都通知到去西市牌楼观礼了吗?”
“回皇上,想必都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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