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竹篓里面瞧出来俩顶小帽,看样子是到了这县里面后,师徒俩把帽子摘了。
老道也瞧见了想要揭榜单的左辰,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左辰,目光最终留在了左辰头顶那个高帽上。
“老道无为山人,这是我徒弟无慧,见过道友。”
收回目光,老道朝左辰做了个拱手礼,语气和动作都朝着上面走。
略微有点像是前辈见了后人。
左辰也不恼,回了一礼:“小道左辰,没有道号。”
“没有道号?”
无为山人又瞧了一眼左辰,低声嘀嘀咕咕:“哪家师傅教出来的,怎么还不给自己徒弟起道号呢。”
他的声音足够小,基本就是喃喃自语,正常情况下也不会被外人听去。
不过左辰毕竟腹中有股灵炁,耳朵要比一般人好一些,也就听到了无为山人的念叨。
他笑而不语。
其实他倒是挺到好奇的,如果灰山上的老道士没死,会给自己起一个什么样的道号。
跟在无为山人旁边的无慧眼神则是一直盯在彩衣身上,看了好几息,等到彩衣都感觉有点不自在,这小子才忽然开口道:
“师傅,不是说道人不能近女色吗?”
无为山人闻言,脸当时就绿了。
伸出手,直接就给了无慧一个脑瓢。
“混小子,一看伱就上课没仔细听!道门分派系!咱们不能这么干。但人家师承不一样,百无禁忌,你管人家干什么!”
骂完无慧之后,又看向左辰和彩衣,沉吟几秒:
“而且,就老道所瞧,道友和这位姑娘更像是旅伴,或是互行的求道者,哪像是你小子满脑子荤腥!”
无慧揉着后脑勺,眼角处挂上两滴眼泪,嘴里却还是道:
“师傅,咱们能不能改个师承吗?”
气的无为道人当时就想在周围找根柳条去抽自己徒弟。
待到扇了自己徒弟后背两掌,打得他直不起腰来,无为山人才终于长长缓了口气,气红的脸也重新回归了正常颜色。
“道友,见笑了,我这徒弟是我从田里捡来的,只有个母亲养他,脑子也不怎么好使,总是会说些胡话出来,还希望道友和这位姑娘不要在意。”
“自然无妨。”
左辰也没别把这事往心里放,甚至觉得眼前这对师徒挺有意思。
倒是彩衣在旁边有点疑惑的问了句左辰:
“道长,师承不同有啥区别吗?”
左辰想了想:“有人不能吃肉,我能吃肉。”
彩衣了然点头:“还是能吃肉的师承好。”
左辰最终还是没好意思把那句“我其实也不知道我算是啥师承”说出来。
虽然穿着道袍,学着道经,用着五雷法,但硬要算,他可能只算是半个道士。
收敛心思,无为山人也不再打哈哈,直接问左辰道:“道友,你也是打算处理掉这帽妖?”
“是啊,害戴着帽子的人,这可不行,我得除了他。”
无为道人总感觉左辰除妖的理由稍稍有那么点奇怪。
“我瞧你还年轻,不知道你学了多少斗妖的本事,这榜单确实危险,要不然咱们一起揭榜,共同找知县谋事?”
“自然是好的。”
下驴,无为山人揭榜,随后众人进县衙。
刚一踏入门梁,就立刻有几个捕快模样的年轻人凑了过来,瞧见来的是一伙道士,手里又拿着榜单,知道这是又有人来斩妖了。
便说了句:“各位先生里面请。”
随后在前面领路,很快就把一众人带到了会客厅内。
无为山人朝着捕快拱手行礼,道了一句“捕头辛苦了”,把后者乐呵呵的送走了。
在这稍作休息片刻,随后才看到一个没有戴帽子的官人走了过来。
白面无须,样貌柔和,七分像男,三分像女,身上穿着知县官袍,倒是颇为漂亮。
左辰眼神落在他身上几秒,随后撇向了他背后。
他能清晰得看到,这县令背后还飘着一个和他骨骼完全一致的男性,不过那人脸面发黑,不怒自威,没有脖子,好似一尊罚判神!
知县向哪儿动,这飘着的人就向哪儿动,知县抬起左手,这飘着的人就抬起左手。
仔细一看,和当时在茶铺里面看到了的城隍一模一样!
这知县……
竟是肉身为阳官,魂魄为阴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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