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缓缓站起,拳头紧握,绝望的眼眸中,渐渐燃起曙光。
沉吟良久后,脸色已决毅如铁。
“异度你的上策实乃下策,这下策才是上上之策!”
“南郡乃荆州根本,江陵又乃南郡根本,老夫绝不会放弃!”
“老夫就依你之计,破釜沉舟赌上一回!”
刘表一摆手,厉声道:
“刘磐邢道容听令,老夫命尔等各率四千兵马,分兵两路,夜袭敌军西营!”
“老夫要你们这一战,一把火烧尽大耳贼的粮营,毕其功于一役!”
刘磐与邢道荣战意被点燃,当下慨然领命。
蒯越暗松了一口气。
…
入夜时分,江陵西门。
城楼上,刘表扶剑而立,凝重的脸色间流转着几分期许。
“主公,西面方向烽火已起,是邢道荣就位了。”
蒯越指着夜色尽头说道。
刘表抬头远望,果然见一道烽火,已在刘军西营之后升起。
那是邢道荣率四千精兵,已由水路潜入上游,于敌营之后登陆的信号。
刘表回过头来,一拍刘磐肩膀,郑重道:
“磐儿,咱们能不能守住荆州这片基业,你我叔侄的性命,就在这一战了。”
“今晚,为叔就拜托你了!”
刘磐热血狂烧,拱手慨然道:
“叔父放心,侄儿这一战,定烧了大耳贼粮草,叫他滚回襄阳去!”
说罢,刘磐转身下城而去。
城门打下,吊桥落下。
刘磐策马提枪当先而去,身后四千荆南士卒,心怀着忐忑紧跟而上。
转眼后,这支人马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刘表扶剑而立,紧紧盯着刘军西营方向,脸上已满是期待。
“纵然是张良复生,也绝计算不到,我们会在失了长沙军后,还敢主动出击吧。”
“萧方,我就不信,我蒯越就赢不了你哪怕你一次!”
“今晚之后,荆州第一谋士还是我蒯越!”
蒯越拳头握紧,目光之中再次燃起一抹傲色。
…
西营外。
杀声骤起,号角声刺破了夜的沉寂。
四千荆州军,已如潮水般冲向了刘军营门。
营门值守的士卒,似乎全然没料到荆州军竟敢夜袭,稍作抵抗便一哄而散。
营门轰然破开,荆州军一涌而入。
“刘备果然全无防备!”
“蒯越,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虽擅权,却依旧我荆州第一谋士!”
刘磐一声狂笑,挥枪喝道:
“随我杀入敌营腹地,烧尽大耳贼的粮草!”
四千荆州军士气大振,追随着刘磐一路狂冲,直奔粮营方向冲去。
与此同时。
西面方向火光冲天,杀声大振。
火光中,隐约见得一支兵马,从刘营背后破营而入。
一面“邢道”大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那是邢道荣率领的另一路奇兵,从西面杀入了刘营之中。
两路兵马,一路所向披靡,轻松打穿了刘营,终于在粮营之前成功会师。
“子厚将军,蒯别驾的计策成了,敌军果然毫无防备,不堪一击啊!”
邢道荣挥舞着手中大斧,激动兴奋的大叫。
刘磐亦是兴奋如狂,挥枪一指前方粮营:
“那还等什么,杀入粮营,一把火烧尽大耳贼的粮草,让他老老实实的滚回——”
一个回字方出口。
战鼓声陡然敲响在耳边。
原本空荡荡的粮营内,陡然间现出无数兵马,横亘列阵阻挡在了前方。
紧接着,大营四周无数支火把点燃,数不清的战旗士卒,如黑暗中现身的幽冥之兵,转眼间四面八方围涌上来。
刘磐和邢道荣脸色骇变,环扫四周突然围上来的刘军,霎时间方寸大乱。
这时,前方刘军阵中裂开一条通道。
刘备在张飞的陪护下,策马徐徐而出,行至阵前。
“他走投无路,果然是破釜沉舟,前来袭我粮营!”
“刘表的一举一动,皆在军师的掌控之中呀…”
看着眼前惶恐的敌军,刘备口中感慨叹服,唏嘘不已。
眼眸一聚,冷峻如铁,手中马鞭一指:
“来将听着,吾萧军师早料到刘表会放手一搏,妄想烧我粮草。”
“吾已在此等候尔等多时,尔等不下马归降,更待何时!”
霸道十足的喝声,回荡在大营上空。
邢道荣和刘磐,脸色骇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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