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礼貌点说,不好怎么听;粗鲁点说,这就是一坨翔!”
看到这个回复,许凌月的手都哆嗦了一下。
虽然猜到评价不会太好,但聊天框里那坨黄粑粑还是让她脸颊发烫。
“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我听了你所有的专辑,前后期差距非常大,前面三张的质量非常高,以《吹梦回西洲》作为分界线,后面的质量就开始不断下滑。”
“到最近那张专辑,说实话已经有点没法听了。”
许凌月打了一堆字,最后却还是全给删掉了。
“所以这一年来都没有再动笔写歌,我现在也有点迷茫,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
周老师:“当局者迷,我的个人看法是——你脱离生活太久了。”
许凌月直接发了一个懵逼的表情包。
“你前期的歌曲都带着浓厚的生活气息,路边的一朵花、地上的一只蚂蚁、雨后的一道彩虹、外婆做的一道菜……这些琐碎的生活细节都可以成为你音乐创作的一部分。”
“这些随处可见的生活元素是非常接地气的,配上干净简洁的编曲和你的声线条件,共同造就了前期的辉煌。”
“但是后面的歌曲里,这种干净的生活气息开始开始逐渐消失了,你的歌词开始失去烟火气,你的编曲开始越来越复杂,也许你在追求多元化的转变,但是你却丢掉了你赖以生存的底色。”
“在我看来,你的嗓音其实就是最好的特色乐器,根本不需要为了迎合市场去做那些花里胡哨的改变,你有点舍本逐末了。”
“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让你产生了这些变化,但体现在歌曲上就是越来越空洞浮华,就像一戳就破的泡沫。”
许凌月怔怔看着这几段话,目光呆滞。
这两年来,她也曾反复检讨过自己的问题所在,也曾经咨询过业内的前辈和同行,但这些交流始终都停留在技术层面上。
有人说她曲风单一,有人说她唱功还有瑕疵,也有人说她写歌谱曲的思路已经有点落后了……
解决办法,都是建议她多提升自己的能力,不断进步继续突破。
这一年多以来的创作瓶颈,其实根本原因也在于思维的混乱。
她想努力进步,却不知道到底该往哪个方向努力。
而现在,周老师给出的意见却是截然相反的——你应该退步到六年前的水平!
而且他的剖析角度,也是其他人从来没有提过的。
呆滞许久后,她翻出了书架上的老专辑,回看了一下歌词本里那些朴实无华的内容,然后又翻出去年的那张新专辑,看了眼那些飘渺的歌词……
我到底在写什么?
以前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无病呻吟的烂歌,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的?
无精打采地感谢了一番后,她转而拨通了张虹的电话。
“什么事啊姑奶奶,这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啊!”张虹的声音听着有点暴躁。
“虹姐。”许凌月闷声道:“我这张新专辑,能不能取消……或者延后?”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张虹急了,“这都已经开始录了,你跟我说要取消?”
“我对这些歌并不满意,而且我大概也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
“我的姑奶奶呦,你就饶了我吧!”张虹直接打断道:“你现在已经不比以前了,没有多少任性的资本了!”
“按照和东星唱片的合约,你每年都要出一张新专辑的,这都已经九月了,你要再磨磨唧唧的磨洋工,会被告违约的啊!”
“可是我真的不太满意这些歌曲的质量。”
“那也好过交白卷违约吧?现在的娱乐圈不怕你拍烂片唱烂歌,就怕你没有存在感!不管好坏先刷一下存在感维持曝光度,剩下的以后再考虑!”
最终还是没能说服张虹,许凌月绝望地挂断了电话。
捂着脑门沉默许久后,她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就没早点认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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