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柳白也想再跟着去的,但是红裙人皮说了几句之后,柳白就没跟着了。
跟着去的,是胡尾,六子还有刘铁他们仨,马老爷说等他们走熟悉了,下次马老爷就不一块去了。
而随着这事一起,镇子里的百姓都少了许多。
外头有事做,还有工钱,百姓们都抢着去,毕竟要是干的好了,这城里来的公子哥,随便洒洒水,那就是白珠子哗哗落。
只要凑巧捡着了,那都是能点火的好东西!
许是因为自家娘亲不在的缘故,柳白看什么都没兴致。
甚至都觉得有些烦躁了,每次回到家,都是空落落的,问地底的那两张人皮,也总是说快了快了。
但好在,六子跟胡尾他们仨还是能逗柳白开心的。
许是见着自己师弟这几天都不敞乐,所以他们每次进山再出山的时候,都会想方设法的给柳白带些小玩意。
或是山里摘回来的甜果,又或是逮回来那种喜欢扭屁股的小花。
没甚用,就是好玩。
柳白自是有些感动,也没曾想自己只是有些不开心,这些个师兄弟都这么上心。
至于不开心的原由,柳白也想明白了。
那就是有气没撒出去。
如此又是一连过了三天,是日傍晚,柳白照旧在自家往西的那小河边等着。
平日里胡尾他们回来的时候,都会到这找柳白。
只是今日……他左等右等都没等着,只是天色都有些昏暗,他都准备回家了,这才见着北边的路上走来了三个熟悉的人影。
柳白烧了灵体,眯眼看了下,就知道,估摸着多半是出了事。
“怎么了?”柳白主动走上前。
见着师兄弟都没缺胳膊少腿,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六子率先开口,只是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他又从怀里摸出个东西。
“来,小师弟你看,这是你胡师兄上树给伱摘的拿藤果。”
“我跟你说啊,这拿藤果就跟我们男人那话儿……呃……”
他掏出来一看,果子早就被碾碎了。
柳白也见着他身上到处都是泥。
胡尾身上也是差不多,甚至脸上还挂着伤,憨憨的刘铁看着倒还好,嗯……除了那好像被火燎过的头发。
“你们跟人打架了?”柳白打量着他们,直接问道。
胡尾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摇头。
柳白也不回话,更不动弹,就这么直愣愣地在他们三个之间扫视着。
最后目光依旧是落在了刘铁身上。
“刘师弟,你来说。”
这还是柳白第一次这么喊,而且还是当着胡尾两人的面。
许是柳白在他们面前早已表现的太过奇怪,甚至有些时候比他们还要成熟。
所以他们也极少把柳白当成小孩。
就如同此刻,柳白拔高了声音,竟是逼得刘铁都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觉。
“我……”
刘铁支支吾吾了几声,见柳白目光当中的逼迫愈发严重,他干脆双手一摊,摆烂了。
“我们是和别人打架了,但这不能怪我们,是洪狗子那狗东西骂我们,还打了六子师兄的脸。”
“我们这才迫不得已的。”
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让人生气,让历来老实本分的刘铁都说了脏话。
刘铁已经把事情说开了,柳白就很自然的把目光落在了胡尾身上。
六子因为家境的缘故,很多时候都宁愿自己吃亏。
就跟先前在马家庄子里住一样,三人睡一块,他宁可自己睡的位置小点,也要让柳白睡的舒坦。
所以问他大概率是问不出话来的,只能问胡尾。
后者见刘铁撑不住事,都说出来了,也就不憋着了,低声骂道:“城里来的真是个狗东西!”
“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白这几天本身就烦得很,此刻见有人愿意撞上门来当个出气筒……那自然是得问个清楚。
“其实那洪六艺前几天就想找我们的麻烦了,每次我们在山林里带路的时候,他都是要我们抄近道走。”
“可那路子都是老古人开出来的,去不得的地方就是去不得,哪能随便走?”
胡尾说着双手往前一摊,摆动着,连唾沫星子都喷进河里喂鱼去了。
“但当时好在有另外两家聚五气的走阴人在,他也不好太过分。”
“可今天就不一样了,周家那聚五气的走阴人有事回城里去了,就他们洪家的护着,所以洪六艺没了顾忌,路上只是刚出发,就让六子师兄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