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肯定的,咱这做人得懂规矩,知进退。”左手说着连连点头,“香主大人这么卖力地帮助我们,怎么可以不给点谢礼。”
“那你说给点什么好?”右脚说着,声音古怪,像是憋着笑,好似是意有所指。
左手瞬间明悟,然后两人下意识地都凑近了些。
左手压低了嗓音,小声说道:“要不,把香主大人的婆娘,送还一部分给他?”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右脚连连点头,很是赞同。
“送还一部分给他,他肯定是会高兴坏的。”
“那你说,这次送哪部分呢?”左手问道。
右脚回答道:“要不就脑袋吧,香主大人对咱好,咱也不能太小气了,把脑袋还给他好了。”
“那也行吧。”
左手好像有些惋惜,但很快他又开心起来了,“到时,他还得谢谢咱呢!”
“是极是极。”
言罢,这山渊里边,除却那些不断成型的阴气以外,还响起了两道阴恻恻的笑声。
好似鬼哭。
……
血食城,康寿坊,红烛铺子。
柳白刚到家,便是叫着司徒红锁门,他要去找黄姨说说这事,看她那有没有什么手段能阻止这事。
至少也要问问她有没有保命的手段。
可后脚,前去锁门的司徒红就止住了身形,顺带着这屋内都一暗。
有人来了?
那司徒红怎么不开口?
已是走到后院的柳白倏忽回头,只见这门口果真是来了个客人。
其身材高大,头发披散,身上穿着一件雪白长袍,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而在其后头,好似还有一个人的身影。
而且这人……还是个走阴人。
“你有什么事吗?”柳白从里屋走了出来,眼神当中也是带着一丝问询。
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司徒红见到这人,好似有些怔住了,直到此刻听着柳白的言语,才回过神来。
可还没等司徒红开口,这人就已是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朝着柳白深深一揖。
“家族败类司徒良……叩见家主大人!”
言罢,已是作揖的他,竟真的双膝下跪,而后重重一叩首。
柳白:“???”
“你是司徒良?!”
诚然,柳白见到他,还是很惊讶的,而且更为惊讶的,还有跟在这司徒良背后的那道身影。
其模样熟悉,此刻也是老老实实地跪倒在地面,高呼“拜见家主”。
他是……司徒不胜!
惊讶的不止是柳白,还有司徒红同样如此。
她张了好几次嘴,才喊出来一声“爹”,然后又看向了那背后的司徒不胜,她喊“老祖”,但是老祖没有半点反应。
“起来,起来说话吧。”柳白也是惊诧,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司徒良竟然回来了。
但回来了也好,接下来这事……的确是需要人手。
以司徒良养阴神的实力,多多少少也是个助力。
“谢过家主大人。”
司徒良起身,然后背后的司徒不胜跟着起身。
似是察觉到了柳白异样的目光,司徒良叹了口气,主动解释道:“老祖的确是已经死了,但也没死透。”
“我趁着他死了还算热乎的时候,用赶尸之术将他炼制成了尸傀,所以还保留了一丝神智,但是可惜,也不多了。”
司徒良说着,便是伸手在司徒不胜脑后轻轻拍了一下。
司徒不胜一个趔趄,而后猛地打了个哆嗦,再度看向柳白时,他的眼神当中也是恢复了神采。
有些激动,也有些苦涩,而后第一句话就是,“公子,老奴以后不能侍奉你左右了。”
柳白听着这话,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但此时说这些都没太大用了,他只是说道:“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
“老奴谢过公子了。”
司徒不胜说完,原本还算清澈的眸子瞬间变得浑浊,而后整个下巴往下一挎好似脱臼一般,口水都止不住的往下流。
司徒良再度在其脑后一拍,他的眼神又变得呆滞,甚至还主动把自己的下巴装了回去。
“只能这样了,也总比彻底死了要好。”
司徒良语气惋惜,但也的确是这样。
“已经很好了。”柳白说完,又是看了眼地上的布包。
司徒良识趣的将其打开,让人没想到的是,里头赫然是一颗人头,染血的人头。
其模样柳白也熟悉,正是那五服堂的堂主梅岩。
所以说,昨晚上他从周如龙手里逃脱之后,便是撞在了这司徒良手上?
“路上正好遇见了这梅堂主,想着相逢即是缘,便将他宰了。”
“一会见着红姐,也好有个见面礼。”
司徒良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显然,对于这城内的形势,他也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事不宜迟,现在咱就去短刀帮。”
只是等着刚踏出门,柳白就发现,这整个血食城的天色都暗了下来。
天上盖着一层厚厚的乌云,连地上都起着扫地风。
街上往来行人稀疏,连好些铺子都是关了门。
这天色,若是发生在夏季那倒也还好,可现在都已入了秋,怎还会有这样的天色?
司徒红不知情况,还在说着这天气古怪。
柳白却是知晓,多半就是那左手右脚,已经动手了……
兴许今晚,这阴兵就能抵达血食城?
但现在显然不是解释这事情的时候了,因为一会见着红姐他们,又得解释一遍。
“得快些了。”
柳白丢出纸马,落地后化作马车,几人先后上去,司徒良驾车,在这大风天里,马车离开了康寿坊。
“……”
半晌过后,短刀武馆,大厅之内。
红姐,周如龙,司徒不胜,司徒良,司徒红以及公孙仕几人围坐,认真听完了柳白的讲述。
从这血食城的形成,直至最后丧葬庙要如何挖出这万尸坑。
事无巨细,一一说了个明白。
而红姐他们听完后,也是有些瞠目结舌,他们都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