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熟门熟路的来到这城隍庙附近,香火依旧鼎盛,门口上香的队伍都排着长队。
来人见着司徒家的马车,纷纷避让,结果看着车上跳下来个小孩后,也就明白了。
血食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红灯坊换了个小孩当坊主这事,早就传遍了整个血食城。
好些人也是今儿个才见着,因而都好奇地打量着。
柳白早已对这些目光免疫了,马老爷在前边开路,三人很自然的便是来到了这城隍庙的后头。
庙祝依旧守在那小房间门口,耷拉着双眼,似睡非睡。
听着脚步声,他也只是抬头扫了眼,而后便是说道:“城隍老爷出巡去了,有什么事过几天再来。”
“出巡去了?”马老爷取下了嘴上的老烟枪,问道:“啥子时候的事?城隍老爷不是初一十五才会出巡吗?”
老庙祝听着这话,似是气笑,又好似哭笑不得地抬起了一丝眼眸。
“怎地,你算什么?城隍老爷出巡,还要先跟你要个批文不成?”
马老爷急忙告罪,“不敢不敢。”
“行了,有事没事都过几天再来。”这老庙祝挥了挥手,已经在开始赶人了。
城隍老爷既然不在,柳白也没办法。
临着刚走出门,柳白就见着司徒红急急忙忙的赶来了,然后凑到他身边,急切地说道:“家里出大事了。”
这外边不是说话的地方,柳白领着他们几个上了马车,又着急忙慌的朝司徒家赶去。
而就在柳白走后,这城隍庙里头的小房间里边。
手捧宝剑的城隍老爷正安坐其间,祂眉头紧皱,脸上表情却跟在表演变脸戏法似得,不停地变换着。
时而欢喜,时而大怒……怀里的宝剑,也好似被一层黏稠的血液所覆盖。
……
回司徒家的马车上,柳白看着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司徒红,心中已是有了一丝猜测,但依旧沉着性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司徒红闻言,转头看着柳白,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道:
“灭了。”
灭了?
这个时候,能是什么灭了……只能是司徒不胜的长明灯灭了。
柳白听着这消息,也是有些错愕,有些恍惚。
外加有些难以置信。
那个第一次见到自己就下跪的老头。
那个每次见面都是一副乐呵呵模样,还时不时就摸肚子,自己称呼自己为老奴的老头……真就这么死了?
一个养了阴神的走阴人,也就这么容易就死了?
柳白想了想,这好像还是自己穿越以来,死的第一个身边人。
虽说一笑道长也死了,但柳白自觉和他没多大交情,甚至连见面都没见过几次。
但是这司徒不胜可就不是了。
他可是一见面,就几乎要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人。
甚至都还是吃着娘亲的贡品长大的,现在……就这么死了?
原本就有些心情低落的柳白,更是有些烦躁了。
他在想,如果动手之时,自己也在这的话,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司徒不胜会不会就不会死?
他这一烦,就感觉自己心跳好像有些加快了,一种嗜血的冲动又弥漫在了心头。
甚至就连盘坐在他体内的心火猿,都是倏忽睁开了眼。
柳白深呼吸几口,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情绪,同时在想着,司徒家这事,该怎么办……
不多时,马车驶入了司徒家。
柳白领着司徒红直奔祠堂所在的院落,至于马老爷两人则是在这大厅里边候着。
相比较柳白,他俩终究还是个外人。
司徒家本就不剩几个人了,因而当柳白来到这祠堂里边的时候,除却能听到那呜咽的鬼哭声以外,也只见到了司徒月跟司徒女子两人在这。
她俩都是双目通红,显然已经是哭过了。
然后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柳白目光扫过牌位中间摆放着的那盏长明灯。
灯芯还在,但已是没了火苗。
司徒不胜的长明灯……真的灭了。
司徒不胜……死了。
“家……家主大人。”司徒月喊着,声音都有些凄凉。
柳白目光扫过她俩,然后看着依旧六神无主的司徒红,然后沉声道:“关门,议事。”
司徒月她们还是头一次见柳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先是愣了愣。
然后急忙擦了眼角的泪水,清醒过来。
到底是大家族出身,每逢大事须静气这个道理,她们还是知道的。
“砰——”地一响。
司徒红已经合上了这沉重的大门,祠堂里边除了那几盏昏暗的油灯,已是没了一丝光亮。
柳白毫无顾忌地来到主位上坐下。
四周依旧响起着呜咽的哭声,现在哭的这些,自然都是司徒家的先人了。
本就心生烦闷的柳白听着这些没用的哭声,当即点燃了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