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这马车都不会使啊。”
马老爷看着好像很是心疼,然后也不知他在哪里摸摸,这原本宽大的马车当即就变得小巧了许多,甚至就连马匹的样式都变了些,变得更适合在这山林里边跑了。
柳白见着也是有些错愕……这纸马车都这么高端的么?
“也没,就是加入了红灯坊而已。”柳白随意说道,然后不等马老爷再问,他就说起了正事,“六师兄来找我了,说你在木洞镇山神庙这边出了事,那现在?”
马老爷听到这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柳白,然后笑道:“没事,我被爷救了。”
他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爷会是柳白,只知道那爷也是柳家的就是了。
柳白听了之后,也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啊,那就没事了。”
马老爷心道一声“果然”。
只是先前那位爷冷傲,有很多事也没法沟通,所以马老爷现在只能看向柳白了。
不过在他看来,与其说是跟柳白沟通,倒不如说是跟柳白后头的柳娘娘沟通。
所以他一边驶着马车往城里的方向而去,一边说道:“小子,这山神的古怪不小啊。”
“怎么说?”
柳白竖起了耳朵。
马老爷叼着烟枪,说道:“昨天我在被打……咳咳,我和那山神周旋的时候,听着它气急败坏地说过几句。”
“它说等它们将血食城变成鬼城的时候,一定要杀光城里所有的走阴人。”
“变成鬼城?”
柳白又想起了那个赶山人说过的话,他说接下来血食城里将会发生大事。
难道这就是那件大事?
“怎么让血食城变成鬼城?”柳白问道。
马老爷摇摇头,“这种事它肯定不会说。”
就当柳白稍稍低头的时候,马老爷又说道:“但它还说了别的,咱们不是把那老山神送进了城里,它说它其实还得谢谢咱。”
“它其实是故意要把那老山神送进城里去的?”
“嗯,那老山神估计已经被它或者被它背后的存在动了手脚……”
“对,那老山神进了城里之后,死了。”
马老爷听着这话也不惊讶,而是继续说道:“他们要送老山神进城的目的,是为了对城隍爷动手脚,也不知道城隍爷有没有防住。”
柳白听着,却是想起了前天晚上,自己在城主府变鬼的那次。
当时城隍爷可就没有再动手了。
难道说,城隍爷已经出事了?
柳白心中琢磨着……血食城接下来要发生大事了,那是肯定的。
可自己到底要不要掺和进这事里边去?
是及时抽身,现在就避开这灾祸,还是试着去闯闯,在这磨炼之中提升自己的实力?
……
血食城,仁孝坊内的一个宅子里头,地底。
其四周都点着白烛,映照出光亮的同时,也映照出了两张略显惨白的人脸。
左手右脚。
此时他俩脸上的表情都颇为兴奋,以及带着一丝期待……他俩都在低头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口石磨。
石磨这东西,在农家里常常用来磨豆腐,亦或是磨面粉,所以走阴人也偶尔借来用用。
用来磨磨别人的魂……很是合理。
而眼前的这口石磨,看起来有些老旧了,被磨损的地方很多,甚至就连上边的起伏褶子都磨平了不少。
但是没关系,这样的石磨,才能磨得死人。
左手右脚此刻也没再背着那长条形的木箱子,那木箱子……被他俩放在这地窖的入口处。
许是没有他俩背着的缘故,木箱子,闹腾地很。
里头不断传来“砰砰”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敲门。
而在两人站立着的旁边,在这石磨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处,还插了四面幡旗。
一黑一白一赤红,外加一深绿。
每面幡上边,又还用鲜血画着图案。
除此之外,就是这地窖的地面了,除却两人落脚的地方以外,其余的地儿,都摆放着一口口不过巴掌大小的小棺材。
每一口棺材上边,都还贴心的写下了一个个人的名字。
比方说离着石磨口最近的那口棺材上边,便是用黄色的符纸,红色的朱砂写道:“司徒不胜。”
“司徒家可得好好谢谢咱嘞。”
左手看着这满地的棺材,颇为得意的笑道。
紧接着右脚那尖细的嗓音也随之响起,“是极,若不是有咱啊,他们哪能落得来这么多的棺材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