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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禧堂,
此刻堂上是聚集了许多人,偏还不都是贾家的人。
除了西府里贾赦,贾政,东府里贾珍,还有都太尉统制王家王子腾,王子胜,保龄侯府史家史鼐。
金陵四大家族到了三家,可以说是好不热闹了。
众人各自在席间坐,话起家常来。
王家二爷王子腾,现于兵部供职,一抹浓眉横在脸上,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下,虬髯如戟,面相粗犷,此刻也是畅快大笑道:“史鼐,这回你三弟随着辅国公家一同往九边去了,再得了差遣,这下你们史家也不必担心了。”
史家一门双侯,虽没有贾家一门双公富贵,但也不是寻常人家。
可一直是只有爵位,没有实职,故此史家处事也低调许多,而此时,史家三爷史鼎再往边关掌兵,确实对史家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事了。
史鼐不苟言笑,叹了口气道:“三弟这爵位是从秦王那得来的,随着秦王南征北讨吃了不少苦头。当下,多半也是沾了秦王的光,才能得了这个差遣,我们府上,还不知如何去道谢呢。”
听说起秦王,王子腾也是接着道:“如今,这争储的大戏,算是没有悬念了。秦王殿下必会入主东宫,你史家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可我们就难喽。”
王子腾的弟弟王子胜同样道:“金陵薛家传信来,薛家的顶梁柱没了,剩个寡母并一双儿女,那薛蟠,算了不言也罢,日子过得是愈发难了。”
薛姨妈是王夫人的妹妹,正是王子腾与王子胜的妹妹,而自古讲娘舅为大,提起薛蟠,王子腾也是满腹怒气,“那个不成器的东西,都是被他们惯坏了德行,我说带来军营里操练个几年,他们偏舍不得,现如今就只知欺男霸女,做些个荒唐事!”
说起家里不成器的后辈,贾赦,贾政皆是哑口无言,举起茶盏,品起茶来,以掩饰面上的尴尬。
片刻,王子腾又叹道:“老公爷没事才好,若是老公爷还在,就没有天大的事。恩侯,存周,你们两个人说句实话,老公爷到底怎么样了?”
点到了名字,便不能避开了,贾赦摇头道:“说是吊着一口气呢,还回不来。”
“与北蛮交涉过吗?便是用些银两赎回来也行啊。”
贾赦亦是叹息,“人家要的不是银子。”
“哎,那就难了。”
三言两语,场间的气氛又变得压抑,贾政忙出来圆场道:“这不聚起大家也是想个别的对策。今日宴请的正是秦王府的都指挥使岳凌,探探秦王府的口风。”
“岳凌?”王子腾重复了遍,道:“这人连日来我是听了好多人提起,耳朵都要生茧了,真有能为?”
贾赦道:“一会儿便知。”
……
一辆翠幄青紬车停在垂花门下,打起了轿帘,当下走出一剑眉星目,威风凛凛的少年郎。
车里清脆唤着道:“岳大哥,千万记得答应我的事。”
岳凌笑道:“嗯,不必担心,你才是照看好自己。要是受了委屈,也别忍着,让雪雁来外面寻我。”
车里又浅浅嗯了声,便继续驶入了二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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