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想矢口否认,可一联想到亲妈和二姐的话,又不敢确定了。
不过他还是否认了。因为他觉得,要是真喊宋妤名字,估计这腹黑姑娘早就把自己给弄醒了。
李恒郑重其事地开口:“肖涵,初中没能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可惜,其实我挺在乎你。”
这句话一出,现场相当配合地静止了20秒钟。
尔后肖涵苦涩一笑,说:“对不起,我现在暂时接受不了。”
她默默说:对不起,我真的也很在乎你,请原谅我。
她默默说:要表白,请也得正式点儿,摘朵花呀,说我喜欢你呀,我爱你呀;或者抱着我,额头抵着额头含情脉脉说呀,我爱了您这么多年,可不能这么草率。
其实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时,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内心在不争气地狂吼:肖涵!你在干什么?等了6年,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
可她又不心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心甘?不心甘什么?
可能是不甘心他和陈子矜上床。
也可能是不甘心他仅仅只是说“我在乎你”,而不是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就是觉着,我们的爱,还可以更轰轰烈烈一些,那样才符合她的所有幻想和憧憬。为了那一刻,她等太久太久了,必须完美。
四目相视,眼前的李恒长得这样好看、这样斯文,一丝不苟站着都显得从容不迫,温和眉眼下是对她的甜蜜暴击。
她认真地欣赏着,直到自己脸红有点儿不自在。
肖涵很想要假装淡然但又觉得快要撑不住了时,她选择了脑袋放空,让自己尽快沉迷到浑浑噩噩的状态,对他眼神的甜蜜攻击麻木到浑然天成。
某一刻,李恒伸手推了推她肩膀,她像个不倒翁似地左右晃动了几下,然后呆呆地归位,任由季风把满头青丝吹乱。
直到李恒张开双手轻轻抱住她,然后由轻到紧,愈发用力,她才猛然醒悟过来。
然后她被那张越来越近的嘴吓到了,慌忙想撇过头。
但迟了,还是被吻住了。
蜻蜓点水地一吻,肖涵别过脸,脆生生反抗道:“李先生,我都拒绝你了,您还亲我嘴干嘛,亲我脸,这样才显得我有尊严。”
说完,心挨着的两个人彼此笑了,两人瞬间和好,气氛顿时变得十分融洽。
依言,李恒很乖顺地亲她左右脸蛋各一下,然后板正她的身子,额头抵着额头:“要不要我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
小心脏砰砰乱跳,肖涵浑身发软,不敢直视他眼睛,眼眉下垂说:“不要,以后再说。”
“好。”
李恒说好,果断放开了她。
因为他耳尖,听到了有谈话声从教学楼那一侧过来。
肖涵也同样听到了,赶忙缩到食堂背后的雨棚下,躲了起来。
李恒没动,背靠桂树下,乐呵呵地看着如同老鼠一样藏匿的她。
的确是有人过来了,4个熟面孔老师,一男三女,在商讨着打字牌的事,并没有注意到桂花树背后的李恒。
等到4人过去后,肖涵浅个小酒窝说:“我得走了,妈妈还等酱油呢。”
李恒道:“不放酱油的菜吃了更健康。”
肖涵抿笑,心想没酱油,那下次自己就只能撒盐到地上了。
往校门口走回去的路上,她简单地把中班车司机的事情说了说。
听完,李恒问:“需要我堵住他们的嘴?”
肖涵右手摸着耳垂,低头轻嗯一声。
朝前走几步,李恒忽然说:“我一点都不想堵司机嘴,好希望他们说出来。”
肖涵回眸苦笑,“您是希望这地球早点儿爆炸吗?”
…
肖涵走了,通过传达室离开了镇中,并在小卖部买了一瓶酱油。
李恒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等了十来分钟左右才离开。
“诶,小伙子,你刚才去哪了,我还寻你聊天呢。”见李恒去而复返,小卖部老板显得特别高兴,还散一根烟给他。
李恒摆摆手,表示不吸烟,然后指着货架上面的白沙说:“老板,拿一条白沙给我。”
小卖部老板问:“你不吸烟,给家里长辈买?”
李恒为了把刚才离场圆得像一点,张口就来:“我找学校一领导有点事。”
闻言,小卖部老板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
又骑车绕一圈,李恒离开了镇中,想着距离中班车回来的时间还早,他干脆把小镇好好逛了逛。
今天正逢赶集,人还挺多的,他情不自禁在想,要不是自己挣了一笔稿费、家里开始动工制土培砖,估计田润娥同志又来卖米了。
路过一布匹店时,他发觉布料很鲜艳很时髦,于是扯了几身不同款式的布料,准备回去送给爸妈和大姐。
至于二姐,人精贵着呢,眼光挑着呢,算了吧,给钱最实在。
后面他又为李建国同志买了刮胡刀,为亲妈买了雪花油,接着就是习惯性去钱跃进粉面馆犒劳自己。
“你来了。”丰腴的老板娘说这话时很有风情。
“嗯。”
“吃粉吃面?还是老样子馄饨?”
“你收钱吗,不收我不敢吃。”
老板娘笑口常开:“收。”
李恒这才坐下,“老样子,大碗馄饨,加辣!”
每逢赶集,店里的生意总是爆满,但就算这样,老板娘还是趁煮粉面馄饨的间隙找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