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春。
阳城水街派出所。
“桑同志,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记录了,你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漏掉的细节忘了说,如果有麻烦再提供一下。”
桑榆想了想,“没有了,公安同志就这些了。”
那两个人的体貌特征她都已经提供清楚,知道的详细情况也已经说了。
一个星期前,她,桑榆,穿越了。
她走在大街上,被一辆超高速的车冲出来,撞死在了斑马线。
再睁眼她就到了60年代,穿到了一个跟她同名也叫桑榆的女孩身体里。
原身是川省农村人,今年20岁,从老家出来要到阳城东湾岛,去找她在那当兵的娃娃亲对象结婚。
可就在前往的路上,坐火车中途换乘时,遇见拍花子的被下的迷药给药死了。
桑榆醒来时,她已经被人贩子带到了十万大山境内,正准备转运将她和另外两个女人一起卖到大山里去,给那些孤寡单身汉当媳妇儿。
桑榆反应过来就是要逃跑,并计划拉上另外两个。
可那两个女人不如她机灵,没逃得了不说,差点让桑榆也被抓回去。
桑榆见状自然也不敢先管她们了,自己先能跑出去才是硬道理。
她一路艰难逃跑,又是躲藏又是打迂回战术,跑到当地乡镇也没敢先报公安。
而是沿着铁路一路到了县城里,买了火车票重新坐上开往阳城的火车,辗转一个星期,彻底脱离了危险才敢到这边的公安报警。
不知这年代的办案效率能不能将那两个女人解救出来,桑榆只能祈祷老天保佑。
“桑同志,那你的报案详情我们都记录清楚了,后续如有侦破情况我们会通知你的,你的联系地址是东湾岛上的驻岛部队吗?”
阳城派出所的公安问她。
记得刚接案时查验过身份,这个女同志说是要去岛上找她当兵的未婚对象的。
“嗯嗯。”桑榆点头。
原身这次来,就是专门来找娃娃亲对象结婚随军的。
虽然她还不想这么快就跟个没见过面的男人结婚,但目前年代什么情况,桑榆觉得待在岛上也不失是为个好去处。
反正先去一趟吧,若男人实在差劲再另谋出路。
“好的,那我们到时有情况就联系你。”
“好,那公安同志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的。”
桑榆出了派出所,她还要去码头坐船。
从阳城到东湾岛刚才的同志说要开船一个多小时。
她不搞快点赶上最后一班,今晚怕还要留在这城里的招待所歇一晚了。
这可都是钱呢。
摸摸缝在裤腰的里兜,桑榆叹口气。
个天杀的人贩子,拿她钱财,无异于杀她父母!
她朝码头去,到了码头,花了一毛钱买张上岛的船票,桑榆就正式在大海中航行了。
微咸的海风迎面吹来,将她头发四散扬起,船身破开碧蓝的海水,白白的浪花在两边溅开。
然后很不幸的,桑榆晕船了。
“哇。”
她忍不住扶着栏杆呕吐。
“小同志你没事吧?”开船的老船夫问,“怎么吐成这样?”
对着海面擦了下嘴,桑榆摇头:
“没事大爷,就浪有点大摇得头晕,我吐吐就好呕——”
好不了一点儿。
不管是原身还是桑榆自己,这都是头一次坐船,属实也是没想到劲儿能有这么大。
趴在围栏上她吐得肝肠寸断。
同船的岛上乡亲都习惯了,每每坐船总能遇见这光景的。
特别是他们外地来岛上的,基本都会哇哇吐,跟这比起来,这女同志的情况都算好的了。
“唉,你们这些外地来的同志就是这样,前几天有个女同志吐得比你这还厉害嘞,当时那小脸刷白的,啧,我都得怕她栽海里头去。”
边上一个头戴花布帷帽的妇女道。
想起前几日在船上碰到的那个白净的女同志,又看看桑榆。
“诶同志,你这应该也是来岛上找你家属的吧?跟着当兵的成个家不容易,大老远的还要从老家跑来这偏僻的岛上。”
那天那个女同志就说她从家乡出来找她对象的。
啧啧,看着那么娇气的一个姑娘,跑到他们这风吹雨打的小岛来,也不知道这环境适应得了不哦。
“呵呵……”桑榆敷衍笑了下,对这个问题并不正面回应。
虽然这大妈都猜得没错,但关于部队的事情,和身份她知道要少跟人提为妙。
她态度大妈看在眼里,对这也没多说,本来话题就挺敏感的,人家不愿意透露就算了。
她转过头去跟旁边的妇女聊天。
桑榆呼了一口气,也听她们聊着,趴在围杆上缓解晕船的后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