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登上九尺五寸高的祭坛,阿保机也觉得有些累。
毕竟快六十岁了,李克用年纪比他小,但早就去极乐世界了。
他还能登坛称帝,已经足以自豪了。
告天祭文很简单,但气势很足。
当然也是韩延徽的大作。
“远古时代,华夏分作两支,其中夏人东迁,是为东胡。败于匈奴后,北走鲜卑山,成为鲜卑族。神人骑着青牛白马来,相会于木叶山,从此产生我们契丹!由此可见,普天之下,唯我契丹才是夏人之后!正统的夏人!现在我耶律阿保机,用燔柴古礼告天,遵从天意,改称天皇帝!契丹也改名为大辽!同时我,耶律阿保机,广而告之天下军民,华夏正宗,唯我大辽,其余中原、江南诸邦,悉应奉我大辽正朔,归化我朝,方为王道!”
在一片“万岁”声中,阿保机兴奋不已,将可敦述律平封做“地皇后”,将长子耶律倍封为“人王子”、皇太子,次子耶律德光封为“雷王子”,幼子耶律李胡封为“风王子”,公主耶律真如月封为“云公主”,其余文武臣僚,一概如旧。
虽然做了“云公主”,但真如月并不觉得比自己的“东君”称号强多少,相反还觉得,还是皇上赐的“东君”非常贴切。
看着如潮的契丹人载歌载舞,听着震耳的欢呼声,不绝的歌声,真如月只觉得烦乱得很,带着乌云嘎离开了称帝现场。
两人策马来到一片草原,真如月笑着说:“哎呀,总算清静了。乌云嘎,刚才在祭坛的时候,真是吵死了。”
乌云嘎可不敢随便评论可汗的称帝大典。
她还很年轻呢。
笑着说:“公主,咱们可是好长时间没在草原上纵马奔驰了。”
真如月也来了兴致,纵马扬鞭而去,乌云嘎紧紧跟随在后,直到两人都累坏了,这才下马,随意地躺在了草地上。
真如月咀嚼着绿草,笑着说:“哎,草原上的草,都是这么香。”
乌云嘎忽然说道:“但是公主,你没注意吗,可敦没有再来找你说赔款的事情了。”
真如月的脸色沉了下来,叹了口气。
“你别尽想好事了。这不是父汗称帝吗,阿娘事多,来不及跟我再说赔款的事情。你看着吧,现在天皇帝已经登基,地皇后啊,很快就会来找我了。”
乌云嘎笑着凑趣:“应该说,找云公主。”
真如月叹口气,没有再说。
乌云嘎却不罢休。
“不过我倒是觉得,韩大王可能已经帮你解决问题了。”
真如月并不相信,随口说:“阿娘是最固执的人了,解决问题?哼。”
乌云嘎忙说:“但是公主,你不相信韩大王的能力吗?”
真如月不以为然:“他?他有什么能力?对了,倒是你在韩大王那里,没乱说话吧?”
乌云嘎一脸认真:“当然没有啊,我只是说,这件事是我看公主十分为难,所以才来请韩大王帮忙的。”
真如月点点头,又问:“他肯帮忙吗?”
乌云嘎笑着:“他当然愿意帮忙了,因为我说了,其实公主一直没忘了他。这一次如果他能让可汗和述律王后放弃了这个赔款,公主就会亲自来和他见面。”
真如月脸色一寒:“你真这么说?”
见公主快生气了,乌云嘎连忙赔笑:“我心里是这么说的啊,只是当时嘴巴没顾上讲出这些话来。云公主,奴婢是不是嘴巴太笨了,唉,真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