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阿保机称帝以后,说不定会南侵,但这只是一种可能性罢了。此时扣留东君不许北上,反而显得小家子气,弄得不好,两国之间产生龃龉,反倒不美,也容易成为朱梁趁虚而入的引子。”
李知柔也反应过来了。
“圣人,安时所言有理。其实,如果东君在契丹,她和可敦,也会劝止阿保机对咱们用兵。毕竟,两国开战,置东君于何地?”
李存勖点了点头。
郭崇韬接着说道:“圣人,臣所不明白的,是阿保机为何此时称帝?他若是打下了渤海国,倒还可说趁战胜之威,一举称帝。但是先前军书所说,他不是没打下渤海国吗?”
李存勖也疑惑起来。
难道,给自己找了一个死对头,反而要称帝?契丹人的心理,是那么奇怪的吗?
李知柔看看郭崇韬:“安时,会不会渤海已经被灭了,只是咱们还没接到消息?”
李存勖看了李知柔一眼:“不会。渤海被灭,这么大的事情,不说军书,朕也会得到消息。”
否则,张居翰的飞石直,就是吃闲饭的了。
当然,飞石直的事情,是不宜公开的。但大王对它的确非常依赖,看作是自己的耳目。
皇上只是摆摆手。
“不管阿保机的想法啦,就当是契丹人的思路跟咱们不同吧。薛王,朕带着郭安时南下以后,行营这边,你就暂时负责。”
毕竟是顺天应人大同盟的盟主嘛,临时负责一下行营,也算名正言顺。何况,真正要他做的,也就是应付契丹的国书。
听皇上说起南下滑州的事情,郭崇韬马上又有了想法。
“圣人,如今梁贼据黄河不测之渊,欲行南北朝故事。臣以为,黄河如带,关键是几个扣子。所以,臣请陛下先在河北营建坚固堡垒,确实占据北岸,以待时机,则一举突破黄河天险,兵临汴州,不知圣意如何?”
李存勖看了看李知柔,没有说话。
刚听见郭崇韬说“南北朝故事”的时候,他就想说“梁贼做梦”了。但是不想打断郭崇韬是其次,主要是身为帝王至尊,他现在有些惜言如金了。现在郭崇韬要他表态,他仍然不说话,等李知柔先说。
李知柔马上回答:“圣人,臣觉得安时之计颇为有理,若不先在河北立定脚跟,即使到了冬季结冰的时候,万一朱贼已经夺取河北,官军也还是无法过河。”
好啦,两个重臣都说完了,李存勖这才亮明自己的观点。
“梁贼居然想行南北朝故事,那就是痴人说梦。安时随朕到了黄河北岸,当立即确实占领河北,高墙坚垒,务必使朱梁从此不能渡河。然后,朕料朱梁必定也在河南有据点,那么第二步,就是要夺取朱梁的南岸据点,为我所用。如此,黄河都在朕的手中,朱梁据黄河割据的美梦,可以休矣!”
郭崇韬与李知柔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
郭崇韬连忙赞美:“臣只是想了河北,陛下却已经想到了河南!臣只是想夺取黄河一半,陛下却规划了整条黄河!知柔兄,圣天子在朝,我辈可以高枕无忧啦!”
李知柔连连点头:“正是,陛下雄图大略,朱梁鼠目寸光,灭亡只在朝夕了。”
无论何时,李存勖总是喜欢听人吹捧的,何况,这些吹捧还是有根据的。
哈哈大笑。
此时内侍来报:“圣人,卢汝弼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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