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聘礼啊。至于是不是小晋王亲手交出来，那不重要嘛。我知道有这个聘礼，我自己拿了，不可以？反正是给我的嘛。”
如果说老百姓这么说话，你可以说他是个无赖。但堂堂可汗这么说，那就是霸道了。
韩延徽马上助攻。
“聘礼是肯定的，至于取得方式，只是个表面形式，无关宏旨。安时兄纠结这些细微末节，意义不大。”
在可汗州，跟可汗还有他的南面大王谈判，想要取回三州，真是痴人说梦。
郭崇韬必须有所收获，不然回到明政殿，如何回禀大王？
心眼一转，决定迂回一下。
“可汗，外臣所来，还有一事想与可汗商量。”
阿保机有些累了，懒懒看了看这个郭蛮子。
“还有事吗？”
“晋王说了，想设立榷场，与契丹互通有无。”
“榷场？”
“就是契丹与晋国，两国之间边境贸易，晋国出售丝绸、茶叶、食盐之类，契丹出售兽皮、牛马等物，可汗觉得如何？”
这件事阿保机从来没想过。要东西，都是去抢，现在要去买？
看看韩延徽。
韩延徽问道：“铁器呢？你们会拿来贸易吗？”
草原民族没有铁器，就没有锐利的武器。但这些东西，当然是受管制的。
“管制类商品，郭某无权决定。但现在只是先商量，是否开设榷场？”
阿保机已经明白过来了。
“打草谷”式的抢劫，虽然过瘾，但真抢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但是这种花钱做买卖，又有点不甘心。
或者用骏马、牛羊去交换。
而且汉人很狡猾，做买卖的话，契丹人会不会吃亏？
摆摆手说道：“好啦，郭先生远道而来，也该休息一下啦。”
郭崇韬早就料想到这个收复三州的谈判，不会一蹴而就。很可能有第二轮、第三轮谈判。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不过，只要他们郑重讨论榷场，自己就有机会。
果然，阿保机把述律平、韩延徽，还有剌葛一帮人，都集中起来研究这个榷场的事情，很快有了答案。
同意。
但是必须把铁器也纳入榷场经营范围，这是设立榷场的前提。
郭崇韬得知契丹高层的决策后，并不急于表态。
这就是谈判的技巧。我的诱饵撒出去了，你们上钩了，我不着急了。
让契丹人着急，这样才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连韩延徽都搞不清这位晋国枢密使要干嘛了。明明你传达了晋王的建议，现在契丹同意了。那么按道理是不是就应该订立一纸契约，然后设立榷场？
“安时兄，可汗的意思，是这个榷场的设立，的确有利于两国民众互通有无，也答应今后不再发兵进入晋国。”
阿保机点头。自己来说。
“郭安时，本可汗已经想好了，今后我们两国，就是真正的兄弟，是比老晋王在世时候还亲热的兄弟。何况，我的女儿，也是你们的北面王后，我们之间的情谊，那是打雷都打不坏的。”
郭崇韬必须说话了。
“可汗的善意，外臣必定转呈大王。但是榷场究竟设在何处，还要请可汗明示。”
这么具体的问题，阿保机不想操心。
看了一眼韩延徽。
韩延徽想了一下。
“可否先在云州设立榷场？”
郭崇韬点头。
“云州要设置，新州、武州，也要设置。”
听到郭蛮子嘴里说出了新州和武州这两个地名，阿保机和韩延徽不由相视一眼。
来了。又提起新州和武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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