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之间,血脉相连,自然心灵相应,所以三郎顺利回来。”
周德威马上又展开了分析:
“大王,此事有两个计较:第一个计较,是大王以兵威相逼,李茂贞情知不敌,先就怯了。第二个计较,郎君勇闯虎穴,舌辩岐王。故此番圣驾回銮,全赖我河东一文一武,父子上阵,双管齐下,这才奏回銮之功!”
周德威的分析是客观正确的。但是,别人相信吗?
想到路上源兄说的那些话,李存勖就感到一阵阵郁闷。
听了周德威的分析,李克用却是哈哈大笑,此时见李存孝取了酒回来,当即将手中酒碗递了过去。
李存孝给父王倒满一碗酒,之后就要给李存勖倒酒,李存勖顿时慌了:
“父王,十三兄,我不善饮酒啊。”
李克用闻言一愣,摇摇头向众人大发感慨:
“你们瞧瞧,这么多年,真是苦了勖儿了。吃不上也罢了,怎地连酒都喝不到!”
李存勖腹内好笑:父王这不就是“何不食肉糜”的翻版吗?
李克用还在感慨:“怪不得,勖儿长得又瘦又小,看起来,都是饿的啊。”
听郡王这么一说,帐内众人,连那些亲兵,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李存勖,李存勖浑身不自在,想要分辩,但想起蔡州遇险,连自己都差点成了人家的盘中餐;想到当时义父让自己一日一餐,想到八里镇的那碗鸡汤……这么说起来,好像父王说的也不算错。
旁边的李存孝好像个子还没有自己高,但就像一个精肉团,好像浑身都是肌肉。相比之下,自己好像真有点那个“瘦弱”?
还没想完,就听见父王的声音:
“十三,给三郎一碗酒!”
马上满溢酒香的一碗酒出现在李存勖面前,李存勖咬了咬牙:看来要想跟着这个新爹混的话,喝酒是免不了啦!他接过酒碗,手却有些颤抖:这么一碗酒一口喝完,在我的生命中,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好像没有过。
李克用满意地一笑,大声说:
“只此一碗,干了!”
帐内一时间都是“咕噜、咕噜”声,这是美酒入喉的声音;但也还有一些不和谐的“咕咕”声,却是亲兵们没酒喝所以肠鸣。
李存勖横下一条心,将那碗酒一饮而尽,本以为自己肯定就“醉卧沙场”了,没想到自己还能站着,还能想!略一回味,才发现这酒虽然多,但酒精度肯定不够后代烈酒的度数,所以虽然喝的猛,却也不至于失礼。
李克用把酒杯放到帅案上说:
“今日还有事商量。先不喝了!”
大王都发话了,众将也只好放下酒碗,听大王说事情。
李克用的左眼扫视了一下众将:
“阳五刚才也说了,此番圣驾回銮,靠的就是我河东一文一武,父子上阵,双管齐下,这才最后成功。可是现在听说朱三编了两句词,生生把这迎驾之功,揽到了他头上!”
河东文武顿时个个愤怒,叫骂起来。
李存勖心中想道:真是个绕不过去的坎啊。想想也是,现在圣驾回銮,相关各方肯定要打破了头来争功邀赏。刚才源兄也说了,这件事还是要父王来拿主意。那么自己也要看看这个父王究竟有多大道行,能够破掉朱全忠的话语权?
此时听见李克用咳嗽一声,顿时帐内安静下来,都在等大王的旨意。
李克用笑了笑说:
“既然今日勖儿回来,那就是天意!好吧,勖儿你既然能够在南山舌辩李茂贞,现在就把你的本事拿出来,要知道,对付掉朱贼,才是咱们河东最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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