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贞有些无奈:“佐公知道吗?王行瑜死了。”
王行瑜困守宁州,韩建是知道的:“河东军打下宁州了?”
李茂贞点点头,但没有兴趣再去说这个:“哎,兔死狐悲哟。咱们三个起兵,虽然斩了李磎和韦昭度,但却折了王行瑜。主要是直到现在,官家也不肯把河中划给我。至于给大郎报仇,更是难了。”
韩建想到,河中有四州之地,官家自然不肯贸然给你。但我只是要一个同州,应该问题不大。还是劝说岐王放弃非分之想吧:
“如今只说河中,先被朱全忠夺取,后被李克用侵占,即或官家准奏,只怕李克用也不会交出。”
李茂贞一咬牙:“看来请圣旨,也没啥作用。想要地盘,还要自己动手。”
韩建点头:“正是,只须兵强马壮,谁敢阻拦殿下!”
李茂贞苦笑:“就是这件事想和你商量一回:有个叫张承业的太监,去见官家了。”
韩建显然不知道这个人:“张承业?谁呀?”
李茂贞:“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带来了李克用的狠话:谁若伤了李家郎君,他就要杀得南山鸡犬不留。”
韩建恍然大悟:“怪不得殿下始终手下留情。”
其实李茂贞刚才气冲脑门的时候,哪里还记得什么手下留情?只是后来猛然间想起李克用的威胁,这才收起了杀人的念头。官家可以欺,甚至公主也能杀,但那条沙陀莽汉,他是真不想得罪。韩建说兵强马壮就无人敢于阻挡,这句话,李克用比他李茂贞更适用。
韩建见李茂贞看着青山陷入沉思,忍不住问道:
“殿下觉得现在怎么办?”
李茂贞从沉思中惊醒,脱口问道:
“佐公,李家小儿说孤那什么‘四不’,是否胡言乱语?”
韩建噎了一下,只好委婉劝说:
“韩建与殿下共同起兵清君侧,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这一层来看,继续留着圣驾,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至于王公那头,咱们远水解不了近渴,难以援助,并不能说殿下不义。”
李茂贞皱着眉:
“他说我不忠,我只是请官家来南山驻跸,怎叫不忠?说我不智,我何尝不知以我两人之力,无法与朱李两家抗衡?”
韩建听他承认不足,也就放下心来:
“呵呵,李家小儿毕竟年轻,说话不知深浅,殿下倒是不必与他计较。”
李茂贞苦笑一声:“孤哪有时间与他计较。他阿耶几万大军围拢过来,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看看韩建:
“我的意思是,见好就收,咱们请圣驾回銮吧?”
韩建自无异议:“全凭殿下一言。”
李茂贞摇摇头:“来人!”
几个亲兵跑了过来,但李茂贞又想了想说:
“佐公,做事做到底,干脆咱们去迎驾吧。”
韩建点头:“殿外那李三郎呢?”
李茂贞边走边叹了口气说:“也带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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