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字,朱全忠听的很清楚很顺耳,马上来了兴趣:
“说来。”
李振很是义愤填膺:
“臣是觉得,既然独眼贼都不在意他家郎君的生死,拿个妫州就想蒙蔽大王。那么大王又何须在意那道人性命?索性让他去南山谈判!待岐王杀了他,大王即刻兵临南山救驾!大王以为如何?”
朱全忠摇摇头:“兴绪你要知道,立功未必要动武,动武未必能立功!”
这一次不但葛从周懵了,连李振也不知道大王的用意了。大王是在说绕口令吗?说的是什么啊?两人互相看看,又连忙转头看着大王,听大王教训。
朱全忠并没教训,而是把那张童谣递给李振。李振双手接了过来,葛从周也连忙凑过去看。
一眼看完这几句童谣,李振虽明白了一些,但此时正是大王兴致高的时候,如果自己点破,那可是煞风景。李振不会是这种傻子:
“大王这天机,恕臣无知,实在参详不出。”
朱全忠又看看葛从周,葛从周也是连连摇头:
“大王,臣也是想来想去不明白。”
朱全忠哈哈大笑:“此乃童谣,是孤让王妃写的!兴绪去找上几百个小童,但能唱诵这童谣的,就赏他钱!”
李振做恍然大悟状,一脸的崇拜:
“大王果然高明!如此一来,众口铄金,长安谁不知救驾的乃是大王?”
葛从周也醒悟过来了,不由赞叹道:
“如此妙计,大王怎生想得出?臣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啦。”
朱全忠没功夫去听这些廉价吹嘘,他收起笑容,又想了想,终于做出决断:
“此事兴绪加紧办来。至于那妫州,不过是个诱饵,孤不要了!”
看看两人,他阴阴地笑起来:
“一个军州,孤可以不要;不知道一个郎君,独眼贼是不是也不要?”
葛从周忙说:
“他当然想要啊,臣听说他的两个儿子都死了,这个郎君要是再不要,独眼贼就绝后啦。”
李振点头:“他若绝后,他死后河东岂不四分五裂?大王就可逐步吃掉河东。”
朱全忠点头:“实际上这次在蒲州,通美是抓了两个人。不过有一个放掉了,哈哈,放掉了。通美,放掉比杀了,好得多!”
李振没听明白,不过跟着大王笑,也就是了。
朱全忠说:“你可能不知道,放掉的,是河东司徒李克宁啊!哈哈。”
李振顿时明白了,赶紧捧场:
“大王真是洪福齐天!有了这个内应,收取河东,更有把握了。”
朱全忠点点头,又说:
“只是这个小贼道,孤若亲手杀他,的确有‘滥杀’之嫌,更会立刻引来李克用疯狂进攻。现在,可不是跟他决战的时候。”
就是,官家还在南山,他的救驾大功,八字还没一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