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娘唠叨,时常在自己厚厚的银匣子里拿了钱补贴娘家。
从没有人说过一丝不好的话,娘家对她更殷勤,奉承的话让她迷失了自己,自己一个月的月例不够用了,她就打起了公中发下的月例银子的主意。
二老爷知道了也会时不时给自己送进来银子,她还以为二老爷是心疼她。
不曾想是觉得她丢人,替她遮掩,前些时日,她动了洛安的聘礼,给侄儿,二老爷就于她争吵过,那时她只觉得二老爷的钱那样多,每个月不多给自己些体己,逼得她动了儿子的聘礼,还与她争吵。
昨日,二老爷拿了长本来,一笔笔的与她算,这些年,自己从侯府拿走的钱去补贴王家,居然已经有快两万两银子,王家一向以清贵自居,谁人贪污,经商弄权,都嗤之以鼻,甚至当众与其辩论。
如今嫁出去的女儿,拿着夫家的钱,苛待着庶出子女,从亲生儿子聘礼抽银子,都是补给娘家。
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不仅仅王氏自己名声受损,自视清高的王家爹爹也会深受打击。
以往被王父瞧不起,鄙夷的人家,会很高兴在王家的门前笑话他们。
不止王父,兄长,所有人都被连累,甚至于父亲会因此与与自己断绝关系。
王氏也没想到自己一直认为自己不为银钱所动,向来看不上大嫂白氏和三弟妹为着些田产出息每日算计。
自己还不如她们呢,她们花的是自己的陪嫁,自己用的是侯府的钱。
“我真是错了,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习以为常 忘记了曾经的王家多清贫,曾经的我又多谨慎。”
丫头们看着王氏不知所措,她伏在枕头上呜呜哭泣。
第二天王氏撑着去给老祖宗见了礼,回来变卖了些自己的首饰,把陈洛安的聘礼补齐,不敢再躲在大夫人后面享福躲懒,每日总会抽血时间跟着学些打理庶务的本事。
还去跟二老爷借了些银钱,自己开了两家铺面,虽说王家写了信责骂了她,她也只是回信时好好解释了一下,并没有关闭铺面。
自此,老祖宗终于是放下了心,等到赛龙舟那天,老祖宗开心,带着女眷在城外的护城河包了条大船,福寿堂里,除了玉梅,春绿,剩下几个都被老祖宗带着一起去看赛龙舟。
“老祖宗,您看,洛羲在那呢。”
三夫人领着八小姐站在老祖宗身边,嫩白的手指指着左前方,老祖宗顺着她的手指向前望去,果然,陈洛羲一行人穿了红色的比甲,整齐的划着一条雕花的细长龙州。
鼓声阵阵,后面紧紧跟着一条船都穿的蓝色比甲,看起来竟有不少世家公子。
文娘有幸跟着来这长见识,已经是开心极了,哪里真的敢一直看热闹,拉着春秀仔细的守着老祖宗。
一群人看的入迷,不自觉的往前靠拢,文娘便跟在后面,伸出手小心的防备着。
果然在四少爷的龙舟快到终点时,女眷们太激动,身子微微探出船,恰好此时后面的船碰了一下,船体晃动,竟有要把船头的众人甩下去的征兆。
文娘几人立即从后面抓住衣服,拉住了身子不稳的几位女眷,即便如此,还是有些人掉了进去,不止自己所在的这条船,还有后面碰上他们的那条船,也有不少人落水。
老祖宗后怕的拍着自己的胸口,紧张的看着周围。
“还不赶紧下去把人救上来,都是年轻姑娘,受了凉就不好了。”
随侍的侍卫们忙下了水,把掉下去的丫头们拉上来,主子们有丫头们牵挂着,都没什么危险,那些个平日里被纵的不止轻重的丫鬟们,姨娘们落了水。
见人都平安的救了上来,老祖宗才放下心,拉着文娘进了船内,春秀那时站在大夫人身后,即使揪住了大夫人的褂子,这会正被大夫人拉着说话呢。
“亏的你们稳重,看看那些个眼皮子浅的,比主子还看的认真,这一下晃的落了水,得多久才能养好啊。”
文娘给老祖宗端了热茶,这时春秀进来了,大夫人已经去看谁家的船撞上了我们家的,让她先来伺候老祖宗。
进门就听见老祖宗这样说,笑呵呵的问。
“老祖宗,那里这样严重,刚才大夫人让随侍的大夫检查了,都无碍的。”
老祖宗摇了摇头,将她二人一左一右的拉着跟前坐下。
“你们年纪小,不懂,咱们闺阁女子,身子骨不如外面常做活的女儿硬朗,泡了水,寒气入体,很难养回来,多少冒事的女儿,小小年纪受了寒,这辈子都无法生养。”
春秀一脸惧怕,幸亏玉兰姐姐时常提醒,出门在外千万照顾好老祖宗,不可分心关注别的新奇物件。
今日若不是文娘拉了她,叫她紧紧跟在老祖宗后面照应,那船晃的那样厉害,老祖宗她们也是极有可能掉下船的,到时候就不是让人拉上来那样简单的事了。
“今日你们做得好,回去呀,我得好好赏你们才是。”
文娘和春秀这会只觉得心里后怕的很,那里还能在意那些财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