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他的声音苍老沙哑,难听至极,带着浓烈的情绪。
费林林不想去分清他的情绪是带着怒火还是愧疚,总之,都不重要了。她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慢慢放下了凳子,然后理了一下衣服,故意吸了吸鼻子示弱:
“我不想跟您针锋相对,我们还是坐下来叙叙旧吧,好吗?”
……
费林林进去已经三个小时了,除了水壶摔在地上的声响没有别的声音了。
毕秀连进不了,心里乱糟糟的,在外面走廊走来走去。
终于看见费林林出来,毕秀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进病房。
反倒是费林林温和地说:“母亲,里面有个水壶不小心摔碎了,您补一个吧,我先回去了。”
毕秀连进了病房后,看见地上流了一地的水,还有一串被扔掉的佛珠,而费蕴章眼神呆呆的躺在病床上。
“她跟你说什么了?!”毕秀连对这个出轨的人没什么好气,但她知道一定是费林林说了什么严重的话,才会让费蕴章连他那串最珍重的佛珠都扔在地上了。
地上那摊水迹在扩张。
费蕴章仍旧是那个姿势,眼神空洞,没有半点反应,急得毕秀连去推他。
费蕴章背过身,闭上了眼。
毕秀连知道他没有说出来的想法,气得要死,却没有办法。
费蕴章睡醒之后的第一句话是:“帮我把律师叫过来吧。”
终于等到这个人开口,毕秀连像炸药一样一点就燃:“找律师干什么!他能给你解决婚内出轨的问题吗?还是你想把财产给你那个小私生子?!”
费蕴章直接扭过头,不再说话。
毕秀连一直骂骂咧咧,他也没有再开口;就连毕秀连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也当看不见。
等病房只有他一人时,费蕴章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我要改遗嘱。”
·
今天费林林比陆延早到家。
但是陆延回去的时候,没见到人在客厅。
主卧房门紧锁,他举起手想要敲门,只差一点就弄出声响了,但他硬是在最后一厘米的距离停了,犹豫片刻,垂下手。
晚餐在一个小时之后,陆延提醒厨师快一点。他去洗澡了。
洗好澡,管家告诉他饭菜好了。
管家正想去叫费林林吃饭,被陆延制止。
“我去叫她。”
这一次,陆延无需犹豫,直接敲门。
费林林慢吞吞地走出来。
对上她的目光,陆延立即移开眼。
“吃饭了。”
“好。”
相顾无言。
走楼梯的时候,陆延问她:“你今天早上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事情已经被新来的女秘告诉他了。
但是此刻的陆延想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
“谢谢你派人帮我收拾养生馆,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
这语气那么真诚,可陆延竟然觉得她是在敷衍。
他的感觉是对的,费林林显然心不在焉,吃完饭就回主卧,没有再主动跟他说一句话。
就连夜里办事,也被她推拒了。
陆延小心地猜测,她是在吃醋。
因为聂诚辅办事不力,陆延让他先退下去一段时间,新来的安娜接替了他的工作。
他应该好好解释。
陆延跟费林林说:“我今天早上有个会。”
所以是女秘接的电话。
看费林林还是兴致缺缺,陆延大概猜到她心里是有别的事,自作多情的猜测和自以为是的解释都让他感到难堪。
陆延恼火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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