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大型民企的超大型冶金设备制造合同,边际利润合同总价不应少于600万元,结果却以180多万元承接了合同;还有,某家企业的整体大型结构件合同,按照维持边际利润报价应为1000多万元,公司又以450万元承接了下来!”
他在临钢厂的地位,算不上核心圈子,但对厂里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却无比清楚。
这些贪腐事件,每一桩,每一件,都让张俊感觉到触目惊心!
随便一件,都是高达几百万的涉案金额!
据陆长起交待,那就是从那一年开始,企业由盈利转为亏损。一年之中,企业共承担了这类合同报价巨亏产品六项,经营业绩由上一年度的盈利300多万元,直接降落到当年亏损3000多万元,员工工资被减发了大半。
亏损的是企业,那些巨大的差价,却成为贿赂,落进了某些人的口袋!
其他人并不知道内情,只知道临钢厂忽然之间就不行了!
孟忠冷着脸道:“陆长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是贪腐分子之一!”
陆长起自嘲的冷笑道:“难道你要我学屈原的,世人皆浊我独醒吗?那我只能选择跳河自尽了!你们知不知道,在临钢厂,所有的职位,都是明码标价,可以公开买卖的吗?”
张俊和孟忠相顾失色。
他们都知道临钢厂存在严重的贪污问题,但没想到还存在买官卖官的事情!
陆长起抖露出来的问题,直指临钢厂衰败的根本,他见张俊吃惊,便略带得意的说道:
“在我们厂里,高管的买官问题已经半公开化了,中层、基层的主管岗位也就照此明码标价。甚至连申报中级职称、高级职称,也必须花钱才能评得上!厂里每位备选企业的高管,明码实价350万元起步!算一算,我们厂换届共需活动经费3000多万元!”
张俊气得手指发抖!
他必须极力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才能保持冷静。
张俊又想到一件更让人害怕的事情,问道:“临钢厂里,这些备选的高管们,他们买官的钱,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他们找谁买官?”
陆长起嗤的冷笑道:“张市长,你这么聪明,还用得着问我吗?这些高管们的钱哪里来的?当然是利用职务之便,从工厂里贪出来的!至于这些钱流向哪里了?嘿嘿,张市长,你要是在临溪多当两个月的官,你就会知道这些钱的去向了!你每天晚上,都会在家门口捡到现金或者金子!”
张俊浑身一震!
他想到了那天在喜盈门小区的家门口捡到的那袋金子!
陆长起所言非虚,他继续爆料道:
“张市长,你知道前任市长何伟是怎么下台的吗?他在任上的时候,正好赶上临钢厂的高管进行换届,那些备选的高管们,直接用现金和金条,把何市长砸进了监狱!”
张俊脸色严峻!
临溪市里,存在一张巨大的利益网络,涉案人员之多,只怕远远超过了张俊的想象!
张俊的右眼皮跳个不停,他有一种预感,光凭自己的能力,已经很难掌控临溪市的格局了!
这时,他的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
张俊拿出手机,看到是林馨的来电,便对孟忠示意,然后走出审讯室来接听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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