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群人在太医院呆久了,从来都只想着如何推卸责任,如何拉更多的人下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一个人承担了责任,其他人就能活了。
明明只要死一个人的事,何必要死三五个呢?
“我是冷血无情,你们要‘如我’做什么,出去吧,符大人的伤不能再拖了。”凤轻瑶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
三人视线相交,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奈地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陪人赴死,不仅自己要有勇气,也要对方领情,一旦对方不领情,而自己的勇气又消失了,那么他们就无法坚持下去,毕竟没有人不怕死。
“吱呀……”门打开,三人出去,门又关上,凤轻瑶看着那一开一合的门,无声地笑了出来。
没有哪个白痴,会心甘情愿地陪一个陌生人赴死,这三个人也不例外,他们之所以留下来,只因为他们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她给了他们一个极好的台阶,消除了他们心中的障碍,他们要是还会留下来,那就是笨了。
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此,如果是孙思阳,哪怕是死,孙思阳也会留下来,但孙思阳留下来绝不是站在那里等死,而是上前帮她。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孙思阳会留下来陪她想办法,那个小医呆,可不是不知道转弯的老顽固,孙思阳是呆得可爱。
想到孙思阳,凤轻瑶的心情就好了许多,嘴角也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转身,突然对上符临睁开的双眸,凤轻瑶惊了一跳,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待到情绪平复下来,凤轻瑶若无其事道:“符大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胆子这么大,也会被吓着?”符临开口,有气无力,漆黑的眸子也没有往日的神采,看着凤轻瑶,双眼暗淡无光。
看样子,他这次可真是遭了不小的罪。
“我胆子很小。”凤轻瑶没有收回脸上的笑,镇定自若地走到床边,在符临的注视下,将口罩挂好,手套戴好,取出透明的玻璃瓶,敲碎,拿出针管抽出里面的药。
符临眼也不眨地看着凤轻瑶,将凤轻瑶每一个动作都刻在脑海里,看凤轻瑶抽出小瓶子里的药,注射到大瓶子里去,如此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你这是在做什么?”符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救你。”隔着口罩,凤轻瑶的声音没有那么清晰。
“我以为你想杀我。”符临微微垂眸,眼神落在受伤的腿上,意有所指。
咦?
凤轻瑶抽药的动作不变,心中却是震撼,看符临这样,好像还不知道,害他受伤的人就是她,难到是九州把她隐藏了起来,自己一个人背黑锅了?
想到这里,凤轻瑶眸光微闪,笑着打太极:“大家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我怎么可能想要你的命?”
事实上,凤轻瑶也确实没打算要符临的命,她在子弹上涂的药,绝对要不了符临的命,不然她也不会在皇上面前许诺。不过,现在这话听在符临的耳朵里,却是在说,符临受伤的事与她无关。
符临并不确定凤轻瑶知不知道这件事,再次试探道:“我的伤口,不知道你看了没看,和夜城主的伤口一样。”
符临边说边喘气,弯弯的睫毛一颤一颤,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他心疼。
可惜,他遇到的是冷心冷肺的凤轻瑶,凤轻瑶一点感觉都没有,取出挂点滴瓶的钩子,将药瓶挂在就床梁上,然后拿出透明的管子接好。
弹了弹管子,确定药能顺利流出来,凤轻瑶这才看向符临,轻声道:“夜城主的伤口我没有看到,至于你的伤口,恐怕就是我想看,现在也看不到了。你们是做大事的人,而我只想安居一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不待符临回答,凤轻瑶顺手取过一根棉签,沾了一点药水,在符临的胳膊上轻擦两下,便将针管扎了进去。
“啊……”针扎的疼,再加上冰冷的液体入体,让符临本能地抗拒,正想挣扎,却被凤轻瑶给按住了:“不想死就别动。”
如果是平时,凤轻瑶肯定按不住符临,可这个时候符临正虚弱,在凤轻瑶的强制下,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顺从,抬头问道:“你真是要救我?”
符临一脸怀疑地看向凤轻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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