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周老夫人眼前更黑了。
谢妙仪好心告诉她:“原来小姑在家时就曾与他无媒苟合,也早就被传染上花柳病。”
周老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染……染上了?”
谢妙仪唉声叹气:“刚出京城,他俩就遇上山匪,抢走了小姑带出去的所有金银细软。那狂徒眼看骗钱无望,干脆将小姑卖进了青楼。”
“青……青楼?”事态一点一点升级,周老夫人的气血也一点一点向上涌。
“两人在争执中,小姑还被毁了容。”
“既然知道人在哪里,那就赶紧带回来……快带回来。谢妙仪,你们家不是三教九流都认识吗?不是万贯家财吗?还不赶紧托人将我的芙儿赎回来……”周老夫人实在听不下去,情绪越来越激动。
“赎不了。”
“为什么?”
“小姑不愧是咱们周家的女儿,被卖进青楼后抵死不从。后来是直接被打晕,才被迫接上客人。可怜芙儿从小娇生惯养,连吃口饭都要人哄着。在那种地方毁了容貌,身染花柳,只能做些最低等的营生,迎来送往都是些贩夫走卒。我听说,就连那浑身生疮的老乞丐凑个几个铜钱,也能进小姑那破破烂烂的柴房……”
“啊……别说了,别说了。快把人带回来,谢妙仪,你是我周家宗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没照顾好芙儿才会出这种事。还不快去,还不快去叫人带回来……”周老夫人尖叫一声愤然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整张脸涨得通红。
谢妙仪懦弱地流着泪,欲言又止道:“母亲,您节哀。”
周老夫人几乎蹦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谢妙仪故意拖拖拉拉,遮遮掩掩,最后往族老们面前一跪,难以启齿地哭诉:“在小年夜那日,芙儿接了个浑身恶臭的坡脚乞丐。一时不堪受辱拿簪子捅了那乞丐,被打手给……给……”
“给怎么样?”周老夫人脸红脖子粗,气喘如牛,眼睛也开始充血。
“听说芙儿当时还有一口气,被丢到乱葬岗尸骨堆里整整冻了一夜,也跟着脖子嚎叫了一夜……”
“你……她……我……”周老夫人开始语无伦次。
“天快亮时,终于咽了气。也不知到底是被打死的,还是冻死的。”
“……”
“咱家派出去的人原本想替小姑收敛尸骨,谁知道……去的晚了些,早就被野狗啃的干净……”
“啊……”周老夫人终于彻底受不了,梗着脖子直挺挺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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