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若你真的要计较,那我就和你算算账。”
“只是算清楚之后,你可想明白了要用什么来还?”
高源景卡壳了,心虚不已。
他当然知道相比自己,崔鄂付出的更多。
只是崔氏即便倒下了,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他们可是第一氏族!
而自己呢?
一旦真的被送回太原高墙,他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多少皇族在那个地方疯了、傻了。
他绝不要自己在那样的地方了却残生。
他应当像父皇那样,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睥睨天下,创下万世基业。
这才应当是自己的宿命!
他无数次在梦中梦见过那样的场景。
这是列祖列宗对他的启示!
皇兄?
皇兄不过是占了个嫡字!
论长,隐太子才是真正的嫡长子!
他算得上什么?
自己凭什么不能跟他争?
天阉又如何?
只要能做到掩人耳目,过得不如意的皇室中,自然有的是人愿意将孩子交给自己。
即便自己是天阉,这天下依然是高氏的天下。
皇兄竟然能做出将权力交给女人,他根本不配当皇帝!
自己……自己能比皇兄做得更好!
高源景不甘心,他还要做最后一搏。
而他所有的底气,全都来源于自己身后站着的崔氏。
“最后……最后一次。”
崔鄂耷拉着眼皮,仿佛要睡着了一般。
但声音却显示他依然清醒。
“什么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帮我,不成功便成仁。”
“将你藏在西南的那些人,全都叫来京城,我要清君侧。”
崔鄂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清君侧?”
“没错,如今皇兄缠绵病榻,邬氏那个贱妇躲在监国的太子后面把持朝政。”
“崔鄂,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今夜就派人出城去西南。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崔鄂直起先前佝偻着的背,挺直了腰板。
“不错,我的确有办法。”
“可是,你会听我的吗?”
他缓缓站起身来,带给高源景无尽的压迫感。
“我……我当然会听你的!”
“崔鄂,只要我们这次能翻盘,我登基之后,你想要的全都能得到!”
崔鄂抬起头,望着房梁,两手背在身后,在房内踱步。
看起来似乎真的在思考高源景的提议是否可行。
高源景还在催促。
“崔鄂,你赶紧派人出城吧。事不宜迟!”
崔鄂的脚步停了下来。
“不错,我也觉得事不宜迟。”
崔鄂的动作很快,快到根本就不像是他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瘦弱老迈。
无论是崔绩,还是高源景,全都没有反应过来。
挂在墙上用作装饰的君子剑被拔了出来,然后出现在高源景的胸前,穿透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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