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对他们如此如此客气有些意外,看来赵捕头额外有交代,能让他额外交代这一句,也就只能因为她眼下是寺藜唯一有些医术的,他也怕罗家这次真的感染时疫,到时候衙门派的郎中还未到,就得麻烦她救命。
赵捕头不管真信假信她会治病,都留了一点回旋的余地。
既然如此,那她也就不客气了,“赵捕头可也说了这里头的人,包括我?”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低头道:“不曾。”
那就行了,她继续往台阶下走,两个官差急得跟在她身后,姜绾回头道:“我只是去看看我弟弟,他们二人一个挑水,另一个坐着轮椅就没法回来,不会乱走,也不会让你们难做。”
她说完,那两个官差果然不再跟着了,旧佛堂附近就有井口,的确不会走远。
姜绾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到井口就看见姜尧挑着水慢慢走在雪地里,雪地滑,他走得格外小心,不时回头看跟在后边的孟迟有没有跟上来。
姜绾一眼就看出孟迟不太好,阿尧挑着水走得这样慢,他都没能跟上,转着轮椅落在了后边。
她几步赶上前去,姜尧惊喜道:“阿姐!”
“阿姐,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下一次出来挑水趁着他们不察去找你的!”
姜绾嗯了一声,拍拍弟弟的肩膀,“先把水挑回去再说,孟迟我来推。”
姜尧看到她来了,也放心许多,挑着水步履快了好些,姜绾上前先看了看孟迟的伤势,她拉开他的狐裘,正要解衣袍的带子,孟迟一把将她的手捉住了。
“绾绾,回去再看。”
“疼?”
姜绾感觉孟迟的手很冰凉,他身上穿着狐裘不该这么冰凉,脸色也越发白得厉害,他不让她解衣带她便只是探手摸了摸,指尖有黏黏的湿意,果然伤口渗血了,她立即把手收回来,把狐裘替他拉好,推着人快速地赶回佛堂去。
孟迟无奈,他本来只是觉着有些疼,她探手摸了摸,这下是又疼又烫了。
回到旧佛堂,阿尧已经挑了水进去,姜绾一言不发把孟迟推到佛台后的隐蔽处,就要替他看伤口,孟迟没法再阻拦,只能由着她。
姜绾手快,很快就剥开了孟迟的衣裳,缝合的伤口崩开了些,有些渗血,还有一些地方化了脓。
她皱紧了眉头,怎会如此。
先前一直都还好好的,孟迟也一直说恢复得不错,也没让她再看,若不是今天发现他不对劲,她竟然不知伤口出现了恶化。
“什么时候成这样的。”
她快速地动手替他清创,缝合是不能当着他的面缝合了,就算她又一次把孟迟劈晕,药仓未开,她也没有能预防感染的药,唯有能用烧开的热水清创。
姜绾头一次有些着急,救了罗家老爷和女眷仆人,也仅仅能让药仓门上的进度走到百分之十五,距离打开还有很远。
“看着没什么要紧的,就没说。”孟迟扯开嘴角朝她笑笑,但额角渗出的汗显然就是极疼,且他的脸色唇色都白了许多,她不用细看就知道情况远比表面的要糟糕得多。
孟迟这家伙,准保是不想她担心,才咬着牙一直硬撑着不肯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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