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徐日照还想留着一些俘虏当苦力使,可是厌迟却下令一个不留。
他说,窿山不需要俘虏这种东西。
张淑慧日常除了跟着老瞎子练杀猪刀法,就是照顾食人树。
老瞎子的训练方式很变态,从一开始就没把张淑慧当女人看……也没把她当人看。
张淑慧自诩见识过了姜尤的训练手段之后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是老瞎子却不停地刷新她的认知。
说她速度慢,于是让她手脚各自负重五十斤练习扎马步,并且每天增加半斤的重量。
嫌弃她抓不住刀,于是每天让她徒手在铁沙子里抄板栗,他自个儿吃的满嘴都是沫子。
又嫌弃她眼神儿不好,可眼神儿不好是因为高度近视。
结果这老头儿不讲武德,直接把她眼镜儿摘了和自己对战,美其名曰训练听力。
每一天晚上,张淑慧都捧着鲜血淋漓的手掌哭着入睡。
手脚因为白天的负重也磨得深可见骨。
每当她半夜捂在枕头里嗷嗷哭的时候。
白银不开心了,因为自己最喜欢的张淑慧被老瞎子折腾的都不再美观了,白白的皮肤也变得粗糙。
一摸到这样粗糙的手和皮肤,白银就很生气。
她做了那么多好看的衣服,白瞎了。
到时候把张总管做成人偶肯定也不完美了。
气急之下,白银和老瞎子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窿山时不时就能上演一出面瘫少女和瞎眼老人的生死战。
大家戏称他们是窿山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白银对她的“维护”更是让张淑慧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张淑慧一开始每天都是一边训练一边在心里欺师灭祖。
可是后来,渐渐地,她发现对于自己而言十分痛苦的负重渐渐不再有那么强烈的存在感。
原本在和老瞎子战斗时候总是脱手而飞的菜刀现在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紧紧地握住。
而在取下眼镜,完全失去视觉依赖之后,她的听力的确比之前好了很多、
老瞎子的训练是有成果的,但是远远没有达到老瞎子的要求。
老瞎子说,
“你要听见风吹动草叶的声音。”
“你要听见蟋蟀跳跃时候的速度。”
“你要听见一朵花绽开的声音。”
“你要听见雪花落在屋顶上的声音。”
“你要能够判断劲风从哪个方向袭来。”
“……”
“你要让你的耳朵,变成第二双眼睛。”
老瞎子说得玄之又玄。
张淑慧听不懂,雪落在屋顶上怎么可能会有声音,花儿绽开也是悄无声息的。
她觉得老瞎子太过苛刻,似乎是把学霸的要求用在了学渣的身上。
“师傅,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天分,一直都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记忆力不是最好了,也不是很聪明,运动天赋也不怎么样,唯一的优势就是有点自知之明,所以努力读书。
可是后来,读书读得好也没什么用了。师傅,或许你对我的期待太大了。”
张淑慧心里有些羞愧,相处时间越久,越是了解老瞎子,她就越觉得可惜。
徐日照给她找的师傅很好,可就是太好了,让她心里总是有种浪费人才的羞愧。
让老瞎子来教她,就像是让清北教授去教一个初中生一样浪费资源。
老瞎子没说话。
只是让她坐在食人树下。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就坐在这棵树下,闭上眼睛,去听。”
张淑慧问,“听什么?”
“听一切你能分辨出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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