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莲娟这才放心了,她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她看着那一袋袋沉甸甸的粮食被细心地搬上板车,虽然心疼那花出去的银两,但想到过去两次怀揣金钱却买不到粮食的绝望。
此次能够顺利购粮,无疑是莫大的幸运,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安定。
在这荒年里,家中有粮,人心才不慌,日子方能过得踏实。
待到秦三壮和秦砚辞推着已装载着几大坛酒的板车来到粮铺前,伙计麻利地帮忙将粮食逐一安放其上。
粮铺购置的大袋子太过醒目,尤其在城中繁华地带尚可掩人耳目,一旦需穿越至偏远村落,那些因饥荒而目光贪婪的流浪者们很难不对这满载的粮食生出非分之想。
秦砚辞轻轻掀起一只沉甸甸的陶坛盖子,期待中却只见空洞的内壁,不禁苦笑。
随即,他将陈年旧米与新收的稻谷细致地混合,宛如调和着生活的甘苦,缓缓倒入那空置的坛内。
紧随其后的,是五桶细白面粉,它们被小心翼翼地安置于坛底。
最终,只留下装满麸皮和糠皮的袋子孤零零地躺在牛车之上,仿佛是这艰难日子里不可避免的余烬。
太阳逐渐升高,接近晌午时分,秦砚辞与秦三壮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合力拉着沉重的板车,朝着秦家村的方向缓缓行进。
雨后的村庄显得格外清新,但这份宁静背后,却是村民们为生计忙碌的身影。
农田里,汗水与泥土交织,每个人都在为了那一份收获而不懈努力。
见到秦家这不同寻常的一幕,田间劳作的乡亲们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其中一人忍不住高声问道:“哎,这是走什么好运了?竟然雇了牛车拖这么多坛子回来,是要开宴席吗?”
语气中不乏几分玩笑与羡慕。
闻言,王莲娟依照凌瑾韵事先指点,愁容满面地回应,声音里带着无奈:“唉,哪里有什么好运。如今世道艰难,三牛做工的酒坊也难以为继,工钱是一分未得,只能用这些酒抵他三年的辛苦。你说,我们拿着这些酒,能有什么办法呢?卖不出去,喝了又填不饱肚子,反倒容易误事。”
她顿了顿,语气转而带上几分试探:“不过,我记得你对这酒情有独钟,要不要带点回去给他尝尝?价格嘛,咱们邻里间,就算个友情价,二十文钱一斗如何?”
刚刚还在打趣的妇人闻言,连忙摆手笑道,笑容里藏着几分尴尬:“不了不了,若是在以往,我肯定乐意买些,可现在家里锅都快揭不开了,哪里还有闲钱去买酒喝呢?”
王莲娟轻叹一声,点头附和。
秦砚辞和秦三壮继续推车前行,逐渐远离人群。
就在归家路途过半之时,一个身影如同疾风般自旁侧草丛中跃出,猛然扑倒在板车前方,随即抱住腿痛苦地呻吟起来。
凌瑾韵定睛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上门滋事的刘虎子!
心中暗自惊讶,未曾料到刘虎子在上次被驱赶之后,今日竟故技重施,再次上演这场碰瓷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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