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好梳理,以沈珠圆的性格遇到抢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正义少女在抓捕抢劫犯过程中殃及到苏西姨妈这尾池鱼,有可能是苏西姨妈在协助沈珠圆抓抢劫犯时受伤了。
该死的,苏西姨妈这把年纪还帮忙抓抢劫犯;该死的,苏西姨妈是怎么和沈珠圆一起出现在商场的;该死地是,他不止一次向沈珠圆表达过希望她能离苏西姨妈远点。
更该死地是,沈珠圆的脸被打得像猪头,沈珠圆都被打成猪头更别提苏西姨妈了。
于是,就有了那番失去理智的胡话。
“沈珠圆,很抱歉,我不该对你存有偏见。”
羽淮安的道歉真诚有,懊悔也是有的。
“沈珠圆,我还需要对你表达感谢,谢谢你,谢谢你帮苏西姨妈拿回包。”
说完,羽淮安对沈珠圆做出了个鞠躬动作。
羽淮安出现时沈珠圆是想过他会和她说谢谢的,只是没想到过程会是这样,把她痛骂了一番、再进行人格攻击、再送出谢谢。
按理说,她应该把羽淮安骂一顿,再送出“羽淮安,你也不过如此。”的羞辱。当然了,还得继续划清界限,但没有,她只是和羽淮安说我得回家了,妈妈打不通我的电话肯定会很急。
羽淮安嘴里应答“嗯”脚却没做出任何移动。
也不知道怎么地,沈珠圆也跟着羽淮安一动也不动站着。
或许是因为羽淮安的目光正落在她左脸颊上的缘故所以她不好意思离开吧?沈珠圆想。
因为左边脸颊被那家伙踩了一脚现在正发肿,羽淮安一个劲儿盯着她左边脸颊瞧是因为心里过意不去,毕竟她是为保住苏西姨妈的包才受的伤。
对了,羽淮安在描述事情来龙去脉时把她的脸形容为猪头。
“我的脸真肿得像……像猪头吗?”期期艾艾问。
然而,羽淮安的回答却是:“疼吗?一定很疼。”
疼吗,一定很疼?沈珠圆在心里细细咀嚼羽淮安的话,怎么想都像是很熟悉的人才会说的话。话语是、语气也是。
但不久前,羽淮安还强调两人是不熟悉的关系。
回过神来,羽淮安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和沈珠圆说话时的口吻。
如果有人问他和沈珠圆是什么关系,羽淮安想他第一时间回答不出来,他需要在经过思考才能勉强得出:她和我住在同一个社区。
既不是朋友,也不是邻居,只是住在同一个社区,有时候会在路上碰面,因彼此无共同朋友、也没私底下的交情、即使碰面也不需要打声招呼。
或许有人会反驳:她都给你写过那么多告白信。
告白信从来都是沈珠圆的单方面行为,好比有两个人在朋友的聚会上有过短暂接触,之后A一直给B写信,A的信B一直没打开看过,A给B写信纯属个人行为,而B对A的了解仅限于在朋友聚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她常在你周围转,比如她多次去你工作的便利店购物怎么说?
多次去我工作便利店购物的人多地是,我并没有和他们变得熟悉。
所以。
沈珠圆和羽淮安远远还达不到熟人关系。
只是。
“疼吗?一定很疼?”听起来就像熟人间的对话。
沈珠圆是那种总把心思写在脸上的人。
不,不不。
羽淮南可一点不想和沈珠圆成为熟人关系。
没发生苏西姨妈遭遇抢劫事件他是凭着“和沈珠圆这样性格的女孩保持距离是一本万利”直觉。
而这刻,羽淮安依然不想和沈珠圆成为熟人的关系,虽然因沈珠圆帮苏西姨妈保住包让羽淮安对沈珠圆有所改观,但二十五岁之前他不想和任何人成为朋友,亦无和任何女孩有情感纠葛的原则不会改变。
曼谷只是短暂的栖息地。
经历苏西姨妈遭遇抢劫事件后,羽淮安没法像以前那样对沈珠圆直面表达,至少话要说得婉转些。
“沈……”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总是喜欢打断别人的话也是甜甜圈女孩们特征之一。
刚刚沈珠圆问了他什么来着,我的脸肿得像猪头吗?
一点也不难回答。
点头,顿了顿,补上:“是那种成年的猪。”
瞬间,沮丧爬满沈珠圆另一边没挨揍的脸上,沮丧的半边脸和肿得像猪头的半边脸具备了喜剧效果,还是神来一笔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