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新县令夫人跳河了。”人群中有好事者高声嚷嚷。
那些人正慌得手忙脚乱着,婆子跺足,急不可耐的对着抬轿的汉子高声咋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去救人啊!”
眨眼间便已经有人被推入冬日冰冷的河水间,可惜这人泳技欠缺,甚至还被新娘子拉开了一段距离。
一队人手顺着护城河的沿岸一路跟去,只见新县令夫人奋力游远,好似深谙水性,大有逃走之势。
“快将她抓住,今儿是老爷大寿的日子,可千万别触了霉头,要是能把新夫人带回县令府,事成少不得你们奖赏。”管家连嚇带哄,三两句就说动了这些人。
当下会水的诸人不再迟疑,纵身接连跳进河里追拿新娘子。
丁玉兰游得有些腿软了,但听闻后面一片攒动的水声渐渐临近,她心知不妙,不敢慢怠,更不想被迫待在一个糟老头子身边,为他生儿育女。
虽则她的身世与经历都凄惨,却好在自小便水性极佳,在水中敏捷异常,为了避人耳目,丁玉兰溜进一条暗河中成功甩掉捕捉她的人。
“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他去山上挑几担泉水半天送不回来,气死老娘了。”
中年妇人愤懑的咒骂声音传入丁玉兰耳朵,她望了望黑漆漆的头顶,小心翼翼的徒手触摸四壁,立时感知到了形状和大小。
丁玉兰察觉出约摸是口深井,而头顶突然光芒大作,她微眯着眼睛,刚瞅的须臾就有一只木桶迅速砸了下来。
她两眼冒金星,霎时晕厥缓缓下沉。
中年妇人提水的时候感觉很是纳闷,这桶水竟比平素重了好几倍。
甫定睛端详,吓得面容失色,松掉水桶边跑边在院子里大喊:“快来人啊,井中有死人……”
这鬼哭狼嚎的刺耳尖叫惊动了宅子主人,“王婶儿,死人在哪里?”
“就是那里。”王婶儿嘴唇直哆嗦,牙齿打着颤,好半晌才害怕的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口井。
肖映明的出现让王婶儿莫名生出几许可靠的安全感,她双腿发软,杵在原地捂着七上八下的胸口再跑不动。
“你即刻吩咐人过来打捞尸体。”肖映明素衣散发,俊美清冷,理智如常,匆忙间只着了件单薄的月白长衫,睡意遭王婶儿搅扰全无。
很快就有几名家丁尾随王婶儿前来,有这么多人壮胆,她的惧意不知不觉减弱。
丁玉兰被家丁放在井旁的空地上,肖映明瞧着面生,转念又想自己经商繁忙,对宅子中的下人不熟悉也是常事。
“徐管家,你去查一下,这是宅中的哪位奴仆,姓什名谁。”
徐管家经由王婶儿通知,事先便清点了一遍没了的人是谁,可翻查数遍府中的卖身契,找来宅中下人挨个清查始终不曾有失。
“公子,老奴查无此人,这具尸体或许不是咱们宅子的女仆。”徐管家谨慎的回禀。
肖映明却不理会他,脚边横陈的女子是个美人胚子,眉目如画,身姿和容颜都不像普通农户家能养出来的,虽然身着的是丫鬟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