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尹照棠特意到铜锣湾的服装店,买了一套中档的西服成装。
传统的双排扣上衣,戗驳领,藏蓝色面料,系上灰色真丝领带,搭配卡其色的尖头皮鞋。
再抹上一点发蜡,将杂乱的斜刘海打理整齐。
一米七八的个子,结实精壮的身材,脸型线条硬朗,鼻梁高挑,五官英俊,糟糕的是长相年轻,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成熟。
一双眼睛不大,却漆黑明亮,深邃有神,仿佛看透世间的风雨冰霜,给人一种气质上的超强反差感。
蛋挞背靠着出租单位的石灰墙,左手拿着一支雪糕正舔着,目光频频投向大佬,最后问道:“棠哥,今天是你结婚,还是阿姨改嫁,家里有喜事啊!”
“扮的这么靓仔。”
“不符合你的风格啊!”
以前的尹照棠可是T恤一套,牛仔裤一穿就出门。
尽管五官长的不错,但一身烂仔气质,跟帅哥是不搭边的。
现在却懂得自己打扮,还会装西装,打领带,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他在将最后一缕头发摆正位置后,望着镜子里的靓仔,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
回头向蛋挞问道:“我以前乜风格啊?”
“T恤,衬衫,随便穿,那不叫风格,叫穷!今天呢,我也没风格,只是出席捐款仪式,要穿的正式点。”
“拍照好看,别人也看得起你。跟工厂的工装没区别,衣服嘛,都是穿给别人看的。要是可以,整天光溜溜最舒服。”
今天早上,玛丽医院院长打来一通电话,十分钟的沟通时间,便敲定好慈善捐款的整个流程。
一个想送钱,一个等收钱,速度当然很快。
尹照棠可不会浪费捐款带来的社会名声,低调做慈善,那是绝对不存在的,把名声捞够才叫物超所值。
何况,他最缺的就是好名声,一次次名声的积累,将来也许能带来超乎想象的好处。
要知道,在任何时代,任何社会,名声都是一种武器!
名与器,不可假于人。
做善事和图名声,本便不冲突,甚至善名便是社会对善举的一种隐形回报。
也不用担心关二爷计较。
蛋挞有点想通了,点点头道:“也对,大佬总要跟我们不一样,要不然怎么当大佬呢!”
“靠,你还挺有哲学头脑。”尹照棠笑骂一声,包括西装在内的许多服饰,在古代社会确实有彰显阶级的作用。
但随着服装工业发展,催催的服饰已经不能代表阶级,进而发展出奢侈品行业。
左手推开门道:“大佬,车子已经到了。”
“时间差不多,走吧。”尹照棠没有戴表,瞥了一眼墙上的钟。
牛强左半边还贴着大块白纱布,带着五个兄弟守在单位门口的走廊边,见到大佬出门齐齐鞠躬喊道:“棠哥!”
“棠哥!”
尹照棠眼神惊讶道:“牛强,你怎么来了?”
左手替他解释道:“棠哥,最近局面很乱。你要安排保镖跟着,肯定要最信得过的人。蒋豪挑了十五个兄弟轮班,一班五个人,每个人一个月开三千块薪水。牛强是第一班,喔,他作为老大多五百块。”
牛强五人统一穿着衬衫外套,颜色款式不同,但后腰处鼓鼓囊囊,显然也是带了点短兵在身上。
能挑出来保护大佬的人,都是在上次血拼中扛住事的兄弟。
一个月三千块的薪水,已经跟湾仔坐办公室的白领一样高。
对烂仔们而言也是足够养活全家,吃喝不愁的一份活。
何况,跟着大佬机会多,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安排人。
忠心能打是最基本,还要论资排辈。
“我的意思是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几天,既然来了,那就走吧。”尹照棠拍拍牛强的肩膀,看得出他脸上的伤还没痊愈,不好多开口讲话,便没有多谈。
左手边走边道:“棠哥,早上东安社白纸扇蛇仔英代表堂口打电话到杂志公司,定好和头酒的时间是中午一点,地点在旺角的安富酒楼,请你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