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经理带着两名女侍应守在门口,见到和头酒的正主登场,笑脸相迎地上前招呼道:“尹先生,里面请。”
尹照棠叼着香烟,一马当先,西装革履地走进酒楼,背后一众敬忠义马仔的人影绰绰,越来越多。
直到一百多名马仔站满整座酒楼大厅,目光汇聚在中间二十座的大圆桌上,表情戏谑,一脸嘲讽的看向丧坤,蛇仔英两人。
“富安酒楼。”
“挑,桌子都没擦干净,边个开的酒楼,迟早倒闭啊!”
“干!”
“椅子呢,怎么少把椅子,是不是找死?”
小弟们挑着茬,不断叫骂。
富安酒楼的经理还忙着鞠躬道歉,便已经被阿乐拎起衣领,扬起手,啪,啪,赏了两个耳光。
“不会做事。”
“老子教教你!”
酒楼经理三十几岁,打着领带,一副勤勤恳恳,老实人的模样。但富安酒楼作为东安社的产业,经理最起码是一个四九仔。
丧坤既然把和头酒的地点选择富安酒楼,那经理两记耳光挨的一点都不怨。不管是因为东安仔的身份,还是因为要赚和头酒的钱,糊口本非容易事。
几名素质低下的烂仔还开始调戏女招待,搞得场面乱哄哄。
尹照棠来到主桌的客位前,站着一摊手,望向前方端坐的丧坤讲道:“起身!”
“丧坤哥不起身欢迎,我的兄弟们很难有胆坐下啊。”
丧坤把烟蒂灭在骨碟上,大摇大摆站起身,抬手请道:“照棠哥,坐啦。今天江湖你最勇了,手下的兄弟们一个个雄心虎胆,看得阿坤我心慌慌,当然要站起来给照棠哥擦桌啦,对不对?”
他故意用袖口在桌面抹了两下,伏低做小的姿态很足。
蛇仔英在旁一唱一和,插科打诨道:“对咯,外边都传,棠哥是敬忠义最恶四九仔,名号响过大底。”
“我们摆和头酒请棠哥赏面,肯定不敢怠慢。鲍鱼,海参,东星斑应有尽有,一桌两千八,保证叫棠哥面上有光,请棠哥入席......”
蛇仔英起身离座,绕了半张桌子,亲自给尹照棠拉开椅子。
尹照棠摆够姿态,心里觉得爽快,才坐下说道:“入席啦,都坐低!”
今天,来饮这杯和头酒,没别的说法,就是要嚣张到底,踩扁东安!
一阵拖拽椅子的声音响起,一百几十名小弟们纷纷坐下。十三张桌子竟然不够,有的小弟还在咒骂着叫招待加椅子。
左手,阿乐,蛋挞,牛强等人跟着在主桌坐下,占据着大半张桌子,只剩下一个角落给蛇仔英,丧坤两人。
大厅里,没有一个东安社马仔在场,只有丧坤,蛇仔英两人出场。但整座安富酒楼有三层,每一层都能摆十几桌,平时是有对外开业的中型酒楼。
楼上两层不见得没埋伏,加上门外的几十名小弟,一拥而上,足够把整座酒楼包圆。不过,越混乱,反倒越安全,两边加起来三四百人要真在酒楼斗殴,都不需要见血,门外的警察第一个冲进来保他平安。
丧坤翘起二郎腿,举手拍掌叫酒店经理上菜。和头酒不管谈没谈拢,首先订好的菜一定要上。有的江湖人习惯在菜色上挑毛病,到最后一口菜都不吃,甚至有人直接掀桌,实在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