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我家淑霞年龄尚小,暂时不宜婚嫁,谢谢你,还麻烦你替我回了,怎么想起来的?我们不是一路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强取豪夺之徒,为我等不耻!再说,他做的那些事,我家淑霞能做他的儿媳?从父辈来说:黄德旺虽是我远房叔,毕竟姓黄,是怎么栽得那么惨?这里面恐怕有他的功劳吧?你岳父待他不薄,他虚晃一枪,挑你岳父于马下,如果我女儿和他的儿子喜结连理,那我不就和他沆瀣一气了?他为何不请白金梅?怕我拒绝难堪!请你出山,这份量在这儿,料定我会三思,他错了,这不是睚眦之怨,从根上说:过不去!”
“我懂了,你不再想想?!”
“不用想!别说他是个小小教育委员,就算是县长,也不成,我们不在一个道上,我们的生活方式也不一样,所以……”手扬在那儿,僵在那儿。
黄淑霞没有和史凤扬打照面,她依旧哼着歌,在太阳即将陨落之时,回到幸福的黄家大院,陈梅梅和刘中天就站那儿,好象专门等她似的,立在大门外,热切看着她。
“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在暖屋等你,有事和你说,自行车给我吧,我给你推回去!”刘中天伸出手,去接车子。
“什么事?妈!”黄淑霞一头雾水。
“没什么大事,到了你爸那儿,不就知道了?”陈梅梅不愿意坦言。
黄淑霞象只快乐的百灵鸟,蹦蹦跳跳走过花墙,百合迎面走来:“大小姐这是中了**彩了怎地?这么高兴?”
“没有呀,我有那么高兴嘛?杜老帽说:白日放歌须纵酒,我连酒味都未沾,我这算哪门子高兴?有我这样空乐着吗?”
“杜老帽是谁?你别听他瞎说!他会害了你的!”
“你真是我的傻妹妹,杜老帽就是唐朝的杜甫,哪会害得了我?”她顽皮拔了一下百合粉嫩的脸。
“什么糖炒醋泡的?我听不懂,大小姐,你懂得真多!”百合羡慕小姐好福气。
“是唐朝,不是糖炒的,哎,我怎么和你说呢?大清朝知道吧?在一千多年前,有个和清朝一样的朝代,叫唐朝,我刚才和你说的杜老帽是一个人,就生活在唐朝!”
“你这样一说,我有些明白了,他爸咋就这样老土?给自己女子儿子起这么个名字,叫啥杜老帽!”
“你呀,真是笨得可爱,他叫杜甫,书上老画着他戴着帽子,杜老帽是我送他的新名字!”
“淑霞,在那儿叽叽喳喳做什么?进来!”
“老爷叫你,赶紧的!”百合吐吐舌头。
“爸,什么事这么郑重其事?害得我妈和大管家在那儿专门等我。”
“没大事,就是随便问问,你最近生活中有没有什么变化?”黄兴忠要含糊其词。
“变化?你指哪方面?我怎么听不懂?”
“坐下来,爸就问你一句: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人?”
“好象没有,至少还没有碰上,爸,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两位嫂子要进门,要我给她们腾地方?”一双大眼向上翻,乌黑的睫毛,象鸟羽。
“不是不是!”黄兴忠摆摆手,永远性感的小胡子向上翘着。
“别人都说你比狐狸都狡猾,以前我是不信的,现在我信了,听话听音,你这话里有话呀?”她虎着身子,看着黄兴忠,想从他的眉宇间找到蛛丝马迹。
“你认识郝秀峰吗?”冷不丁黄兴忠这么一句。
“郝什么他是谁呀?”黄淑霞的确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就算了,别瞎打听,淑翠回来了吗?你九红姐呢?”黄兴忠借故找人。
“蹬鼻子上脸,给他脸了,他以为他是谁?我们肯屈尊降贵,主动和他示好,是他的造化,还端起架子了,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收拾他,以为有几个臭钱,攀上县长做亲家,就了不起了,无论怎样,他都是把根扎在土木镇泥里的土豹子,要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活人,舌头早晚会被牙齿咬到!”郝百声接到从学校中打来的电话,破口大骂,并在夕阳掉地之前的屋子里,来回踱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