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一千二百人的队伍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忙乱地拆卸着帐篷。
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叶洒在他们身上,配合着空气中漂浮的水雾和孢子,却有一丝闷热的感觉。
孩子们仍在嬉笑,帮着大人们卷起帐篷,一些年迈的乡民则在艰难地背起行李或装上马车。
沼泽地的草腥气笼罩在空中,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汗水沿着人们的腋下流到了腰部,浸湿了裤子。
患病的乡民们被小心地扶着,走向马车,他们有的仍在沉睡,有的则在咳嗽着,声音沙哑而无力。
孩儿军和元老们穿梭在人群之间,咳嗽声和跌倒声在草地上滑来滑去。
布萨克站在一辆马车上,指挥着大家搬运行李和帐篷。
站在队伍的最前方,霍恩皱着眉头,沉思着下一步的动作。
经过又一次统计,在霍恩的营地中已经有足足四百多名病患。
虽然其中大部分还能走动,可真要上路,相比正常的行走速度,却慢了不少。
“把能抛弃的辎重都抛弃掉,粮食也可以扔掉,只要活着,总有办法的。”霍恩抓来孩儿军,让他去通报这则命令。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辆马车旁,一位老人在挣扎着往上爬,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霍恩立刻走过去,伸出援手,托住老人的腰,把那老人推上了车。
从马车边一扭头,霍恩一眼便瞧见先前派出探路的嘉莉和孩儿军。
他们匆匆从马匹身上跳下,四处搜寻霍恩的踪迹。
“怎么样?”霍恩大步向前,走到了嘉莉和孩儿军面前。
那孩儿军将一张简陋的手绘地图递给了霍恩:“的确有一条小路,距离这里大概12里,不过那里有一条小河,原本的木桥被冲塌了,咱们得先搭建羊皮筏子浮桥。”
霍恩点点头,喊来了达斯。
“达斯,你带一个旅的近卫军士兵,背着羊皮筏子,先去河边搭建浮桥,务必在我们到达前搭建完成。”
“遵命,冕下。”
领到命令,达斯带着唯一一个全员没有患病的近卫军旅,背上羊皮筏子朝着预定地点跑去。
霍恩刚想走,嘉莉张开了双臂,撅起嘴,闭上了眼睛。
“嗯。”
霍恩摸了下她的脑袋:“干嘛?”
“我的奖励呢?”
“我又没说马上给你,等有空了吧。”霍恩揽着她的腰,把她推去了病患营地那边,“你去把那些行动不便的人,抱上马车。”
“个日山羊的赖皮!”
“诶,你他吗的,这日山羊的是谁教你的?!”
口中虽然这么抱怨,嘉莉还是老老实实地跑去病患营,将重病号们搬上马车。
这边装满了一辆马车,催促着随行的人上路,霍恩一回头,便又见到了撞开来回小跑人群的柯塞。
“怎么了?”霍恩望着气喘吁吁跑来的柯塞,急促地问道。
柯塞喘了两口气:“咱们的病患太多了,车子装不下。”
“那就叫近卫军或者黑帽军去背,他们的自己的行李,放到马上去载着,不是病患或伤兵不许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