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怡静静倚坐在远处的草地上,以凤仙花浆点缀着清欢的葱指……
姝月则是满脸好奇,跟在赵庆身边听故事。
渔民摘下了斗笠,抱着腿蹲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给这几个外乡人疯狂的安利着。
“我们一家原本在郡西打鱼,经常听说涟阳这边的水好鱼大,一开始只是偶尔过来。”
“后来也是在镇上听了不少奇事,这才决定搬来涟阳镇定居。”
他啧啧叹道:“我到的时候涟阳已经不剩几所宅子了,贵的紧……比寻常乡宅的赁价高出一半还多。”
赵庆倒吸一口凉气,诧异道:“这是为何?”
姝月看了赵庆的神态,樱唇微微抿起,默不作声的当看客。
“很难说,涟阳镇有福气啊!”
“据传是镇上有位禾奶奶,照应着这片山野河泽。”
啊!?
这下赵庆是真的惊到了,特么的禾奶奶?
是认真的吗?
“不知这禾……奶奶在何处居住,难不成是修行的仙子?”
渔民仰着脸,双眸轻闭缓缓摇头,鼻腔中拉出高深莫测的哼鸣。
“非也,非也。”
他低头贴近了赵庆,低声道:“我估摸着是什么山精!”
“他们家家户户都供着奶奶像,看不清脸!够呛是个人。”
我靠!
你胆子还挺大,竟然敢说奶奶的坏话,我都不敢说……
姝月压低了声音,细声道:“伯伯家里没有奶奶像吗?”
看到章良诧异的眼神,小娇妻又低声道:“这是我爹,那边两个是小娘。”
赵庆面庞颤动,恨不得现在就给小姝月的翘臀来上一巴掌。
渔人面露了然之色,似笑非笑的看了赵庆一眼,而后回答姝月的问题。
“我家那婆娘天天去烧香,不过却没有往家里请塑像,我总觉得不太安逸。”
他似是有些畏惧。
“说起来实在邪乎,那拜过奶奶像的人,地里的田都不用浇水。”
“大旱天儿的嘿,清早到了地里……竟然跟下过雨似的!”
“不过我个臭打鱼的,在涟阳也没有田地,只管弄些鱼蟹卖到郡城就行。”
男人打开了话匣子,再也没有停下。
姝月时而满脸惊奇的应和着他,将镇上的故事给扒的一干二净。
“早几年这河里是没有鱼的。”
“倒是有个水龙王,家家户户都来河边祭祀,每年光是黄酒都倒进去好几百斤。”
“还要吃牲口,谁家得了病灾,送头青花骡子沉进河里,要不了多久就有的救。”
赵庆双眸闪烁,低声道:“奶奶吃不吃骡子?”
脑海中的阴华剧烈震荡,传来司禾的骂声:“你还是个人!?赶紧给我死一死!”
“嗯……”
“这倒是没见过,镇上的大庙里都是些供果,一到月初或是过节,庙里呼啦啦一大片黑影,全是人!”
“那铜炉子里的黄纸,光是土灰一天都装满了。”
“我那婆娘不知从哪听来的,说是大庙里的铜炉都烧化七八座了,妇人家见识短,庙里虽然人多,但铜炉都烧化……怎么可能嘛!”
“兄弟你是不知道……”
“伯伯不是讲水龙王?”姝月捧着俏脸,靠在赵庆身上打断了对方。
章良一愣,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扯远了。
“水龙王啊,水龙王被奶奶赶走了,如今这涟阳河里,大好的肥鱼随便打。”
“你们在郡城没有吃过涟阳鱼?”
“涟阳鲜鱼可是三十钱一斤的,比那一挂一挂的死鱼好卖多了。”
姝月螓首点动,又问道:“奶奶是怎么赶走水龙王的?”
章良:……
这小闺女儿,怎么感觉有点折腾人?
“听说的呗,庙里人都这么说的。”
男人远远的回望一眼,低声道:“今天赶个早,纪先生给我挑了好水坑,我得赶紧过去了。”
章良似是被姝月问的受不了了,草草几句之后直接告辞。
“纪先生是个守在大庙外的命师,也能打卦。”
“小指头那么一掐,就知道今天哪里的鱼更肥嫩,也不收银子,只要最大的两条鱼……”
……
赵庆告别了刚刚结识的好兄弟,带着一家开拔进了涟阳镇。
光是听章良说的,好像司禾在这边搞的还不错?
他揽住了小姨的纤腰,笑道:“这都是咱家的地界!”
女子黛眉轻挑:“阿爹,想吃豌豆黄。”
赵庆神情一滞,还是清欢快走两步到了糕点铺子,买回来了豆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