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渔似是不解地“哦”了一声,追问:“祖母这是个什么意思?阿渔心里真的是非常感激的。”
“渔小姐,我跟你说,做女子的,太争强好胜未必是件好事。”
想起清圆斋的落水事件,王老伯的逃离,还有她刚才有意刺激慕嘉和的事。
她这把老骨头虽然眼花耳聋,但心里明镜似的。
这渔小姐,嘴巴真是太厉害了!
不就是想和府里的人较较劲,为以前在侯府受的冷落找回面子吗?
人嘛,活着就要争一口气,而树活的就是一张皮,人活一口气。
渔小姐想要争口气,本不是什么错事。
但如果闹得满城风雨,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就算大孙女如今护着,皇上庇护,她也得依家规,给她点颜色瞧瞧!
慕渔眼神微闪,随即笑道:“祖母放心,您的话我都记下了,不会让祖母操心的。”仿佛没听懂话里的分量。
再次行礼,她说:“春夜寒凉,祖母也早点休息,别感冒了。阿渔这就走了。”
一副孝顺体贴的模样。
可慕老夫人的心里总觉得不对劲,这渔小姐,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回到沉香小院,知书和兮香忙上来服侍,想帮她换身干净衣服。
虽然她平安无事,但马车一路狂奔以及黑衣人的侵扰,还是弄脏弄破她的衣裳。
慕渔却摇头拒绝:“先不换,我得去见个人。”
“姑娘去见人,难道不是该穿得整整齐齐吗?”知书疑惑,这副模样去见人,有点不妥。
可慕渔抿嘴坚持,就是非要穿着这身破衣裳去。
兮香本想陪同,却被慕渔留下。
那个人,也只能她单独面对。
……
“怎样了?都打听的清楚了吗?大姐怎么样?是否有受伤?”
小德刚进门,就被慕庭文拉住问个不停。
小德让他放心,“五少爷别急,大姑娘没事,老夫人跟侯爷他们嘎嘎嘎在渔小姐那里聊了会儿,就让刘嬷嬷送大姑娘亲自回袁家了。”
“哎!大姐她们之前有提过出啥岔子没?”慕庭文脸上掩不住一丝慌乱。
他本意不过是想给慕渔一点颜色瞧瞧,压根没想到大姐姐竟也会在那马车上。
他和小德在顺义侯府的大门对过守了整整一夜,就为了盯紧慕渔的行踪。
偏偏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躲在了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下,视线受阻,没能看清慕鸢清也搭上了车。
结果一回府,耳里灌满下人的议论,他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
本想给慕渔点苦头,却险些连累到大姐的安危。
大姐婚前对他疼爱有加,这让他心里实在愧疚难当。
小德看出慕庭文的焦虑,劝慰道:“少爷,别往心里去,大姑娘平安回了袁家,再说,渔小姐说是赶车的老王故意丢下车,差点要了她们的命,咱们昨晚的事,没人知晓。”
“是这样吗?”
听到这儿,慕庭文紧绷的心弦终于有所缓和。
只要没人发现他的所作所为就好。
差点害了自己大姐,这份歉疚,改日他定要到东街挑份上等礼物,之后再亲自去陶府向大姐赔罪。
对!
就这么办!
慕庭文内心如此安抚自己,然而——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