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冯氏,似乎也被卷入了这混沌的旋涡中心。
江嬷嬷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记忆中的冯氏,在冯府时性格天真活泼,纯真善良,对世间万物充满同情,每月都会专门抽出时间去援助京城的孤儿寡母。
嫁入慕府后,尽管在侯爷的劝解下渐渐收敛了些许热心肠,但骨子里的那份善意怎么可能如此彻底地改变,变得几乎让人不敢相信?
回到扶风院,江嬷嬷服侍冯氏沐浴更衣。
看着夫人疲惫不堪的模样,江嬷嬷若非发声提醒,冯氏恐怕就要在浴桶边打盹儿了。
于是,她轻声呼唤了一声,“夫人。”
冯氏勉强提起精神,敷衍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江嬷嬷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缓缓道出了心中的忧虑,“老奴听闻,渔娘子落水之前与小魏娘子相撞,手臂还因此扭伤了。”
冯氏闻言猛然睁开眼,目光凌厉地盯着江嬷嬷,“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她匆匆从浴桶中站起,换上了干净的衣物,随即拉着江嬷嬷快步向祠堂赶去。
夜风带着寒意,冯氏将披风裹紧了些,心里暗想,待她到达,慕渔必然会因感动而泪流满面,只要认错态度足够诚恳,小小惩戒即可,不必真的要在祠堂里跪着抄佛经反省。
祠堂里烛光摇曳,昏暗不明,两名仆妇守在门外,慕渔则跪在冰冷的垫子上,夜风透过半开的窗户缝隙,摇动着烛光,也让慕渔不由得紧了紧环抱着自己的双臂。
尽管手臂上的伤已经用药缓解了肿胀,但那穿透衣裙的冷风仍让她感觉到一阵阵痛楚。
这些痛苦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对前世经历的一次重演,根本不值一提。
她只期盼着长公主能尽快采取行动,好让自己早日脱离这个冷漠无情的侯府。
这里的表面繁荣,就像每个人华丽的外衣,内里却藏着刚愎自用、自私自利的心。
就在慕渔前往祠堂的路上,她意外遇到了慕庭樾。
他身负伤势,依旧坚持要去看望慕嘉和,眼神锋利,仿佛要将慕渔生吞活剥。
“若是嘉嘉因你受到任何伤害,我绝不会饶恕你。”慕庭樾的声音里满是警告。
慕渔面色不变,甚至展露了脖颈上那清晰可见的掐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三郎还想再次对我下手不成?那你可得快些了,我在祠堂的时间不多,那里可是侯府里最适合动手的地方呢……”
慕庭樾眉头深锁,对慕渔直呼他“三郎”而不是熟悉的“三哥”感到诧异。
更让他惊异的是,她居然没有丝毫的畏惧?
但对慕嘉和的担忧很快将这份感觉在胸中冲淡。
……
冯氏很少涉足慕家的祠堂,那里阴森沉闷,总是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自在,所以在责罚孩子时,她也会尽可能地避开此地。
然而,慕渔似乎是个特例……
老妪推开了祠堂沉重的大门,昏黄的烛光下,慕渔那娇小的身影瞬间映入冯氏的眼帘。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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