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安被数落得面红耳赤,“快走吧,别妨碍侯府夫人家的私事。”
马蹄声渐渐远去,冯氏紧绷的心稍许放松。
可没等片刻,外面就传来了喊声:“侯夫人,你们侯府欠予策的八千两,可别忘了!”
路人都听得那叫个清清楚楚。
冯氏喉咙里泛起一股铁锈味,一阵猛烈的咳嗽后,竟又咳出不少血来。
她将绣帕藏进袖中,面色苍白,最近咳血越来越频繁,身体也日渐虚弱。
如果时日不多,必须为孩子们安排好未来。
……
裴明安吼完心里舒坦多了,一脚踢醒正躺在榻上假寐的楚予策。
“我说你非让我绕到西街来干啥,原来是搞这么一出。”
他凑近楚予策的脸,啧啧称奇:“我倒真好奇,那慕家小娘子究竟是什么神仙人物,让你这么大费周章为她布局。”
“你熏到我了。”楚予策推开他的脸,嘴上依然不饶人:“没听说过受人滴水之恩,该涌泉相报吗?”
裴明安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我看你其实是想……以身相许吧。”
楚予策沉默片刻,慵懒的姿态,疲惫的眼神,却无损他的俊美,连阅人无数的裴明安都忍不住赞叹“妖孽”。
“没那么夸张,她既然想离开侯府,我就顺手推舟,这是双赢。”
慕峰本来就不是善茬,过去因官小位卑夹着尾巴做人,自从被皇上封受封,仗着救驾之功愈发嚣张,皇上早有意让他吃点苦头。
楚予策迈下裴明安的马车之际,正巧碰上慕庭言在长公主府门前,与守门卫兵周旋。
慕庭言试图从守卫那儿套出楚予策的行踪,却遭到了冷遇。
他便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旁敲侧击地数落守卫不懂时务。
守卫被纠缠得不耐烦,索性抽剑在手,“慕大少爷,若再在门口吵闹生事,可别怨我刀剑没长眼睛!”
守卫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慕庭言连连倒退,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边退边嚷:“以势压人,以势压人……”
这时,楚予策上前一把抓住慕庭言的衣领,把他拽到台阶下随即放手,嫌恶地用裴明安的衣袖来擦了擦手,“慕大少爷,跑到我们这被权势惯坏的长公主府来耀武扬威,有何贵干?”
慕庭言被这么一拉,差点摔个趔趄,幸亏旁边的小厮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他勉强整理好衣冠,依旧保持君子之礼,拱手向楚予策和裴明安致意后缓缓道:“楚世子言而有信,拿了侯府给八千两银子,就不该随意败坏侯府的名声。”
楚予策似笑非笑,眼神锐利,“慕大少爷的意思是……”
慕庭言回答:“世子应该写份悔过书,向世人澄清一切纯属虚构。”
楚予策还没表态,裴明安却先忍不住了,连珠炮似的反问道:“哎,我说慕庭言,你没事吧?你们侯府脸皮得多厚,居然要让世子写悔过书?”
“一天到晚君子君子的,装什么高尚,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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