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王尚书!”
两个皇子进来,蒋庆之说道:“王尚书也不是外人,有事说事。”
王以旂微笑着,景王知晓这位兵部尚书和表叔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表叔是用什么手段令俺答使者低头?”
“我也颇为好奇”王以旂笑道,“还请长威伯为我等解惑。”
蒋庆之说道:“两国相争,无所不用其极。所谓庙算,便是把双方可供利用的一切资源摆出来,并加以利用。
譬如说此次俺答部劫掠百姓,若是按照往日大明的应对法子,也就是呵斥使者,最后不了了之。
咱们换个角度再看,看看此刻双方可供利用的资源中,能用于此事中的有多少。”
王以旂心中一动,知晓这是蒋庆之兵法和行事手法的核心理念。
长威伯竟然不避开我……
“俺答部能利用的便是强大的铁骑,而大明当下能利用的便是贸易。我先威胁切断贸易,对方马上以大军南下威胁……这是旗鼓相当。注意,此刻我手中还有资源。”
“还有?”裕王一怔。
“对,香露!”蒋庆之微笑道:“香露这东西谁在用?权贵。而能改变此事走向的也唯有那些权贵。”
他从容说道:“俺答部豪商对香露求而不得,我丢出此事作为交换,你说他们会如何?”
景王恍然大悟,“那些豪商为了挣钱连家国都能出卖,他们明知表叔是在要挟……”
“不,是交换!”裕王说道。
这小子,偶露锋芒啊!蒋庆之莞尔,看了时常装蠢的裕王一眼。
景王点头,“表叔丢出这个资源,他们觉着足以交换自己出手,于是便达成了默契。这等手法……正符合表叔所说的,只要能有利于我方,有损于敌方,那便无所不用其极。”
“超限战!”裕王说道。
“超限战?”王以旂不解。
“一点小玩意罢了。”蒋庆之随口把超限战的概念告知了王以旂。
王以旂目露异彩,“长威伯这是别出一门,不,是自成一家了!”
“呵呵!”蒋庆之笑了笑,他研读那些兵法许久了,结合自己领军厮杀的经历,渐渐的有自成一家的趋势。
“那就叫做蒋氏兵法。”裕王说道。
“以后多一个蒋子。”景王笑道。
“滚蛋!”蒋庆之起身,“老王,我听闻仇鸾在蠢蠢欲动,压住他!”
“仇鸾此人虽说长袖善舞,可也没必要盯着他吧?”王以旂不理解蒋庆之为何对仇鸾这般苦大仇深。
“那厮不是好鸟!”
……
仇鸾回来了。
幕僚谢章问道:“侯爷,严首辅那边可曾答应?”
仇鸾坐下,阴郁的道:“本侯暗示了一番,严嵩却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给本侯承诺。”
谢章苦笑,“看来严首辅并无把握。那咱们这边……”
仇鸾冷笑道:“本侯如是再闲赋下去,迟早会沦为破落户。既然严嵩不肯……准备礼物。”
“侯爷这是去……”
“去新安巷!”
谢章:“……”
“蒋庆之在朝中竖起墨家大旗,此刻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本侯若是去投他,他岂会不倒履相迎?”
仇鸾冷冷的道:“至于严嵩……那条老狗对本侯起复之事不上心,那么便一拍两散。”
不只是谢章愕然,蒋庆之得知仇鸾悄然来访也颇为惊讶。
徐渭做出了判断,“此人闲赋许久,几度试图起复都被伯爷阻截,他此来必然是套近乎的!”
“去见见。”蒋庆之说道。
前院,二人相对行礼。
“见过长威伯。”
“咸宁侯倒是稀客。”
寒暄几句后,仇鸾说了来意,“本侯当初与长威伯的恩怨,说起来也是无意。当时本侯与严嵩等人交好,各自立场不同……”
徐渭心中微动,给蒋庆之使了个眼色。
蒋庆之呵呵一笑,眸色平静,“那么咸宁侯此来为何?”
仇鸾微笑道:“本侯对墨家颇有兴趣,不知长威伯可否指点一二?”
徐渭眼中迸发出了异彩,恨不能代替蒋庆之点头。
严党大将投靠墨家,传出去后,对近期屡遭打压的墨家就是一针强心剂。
仇鸾微笑着拿起茶杯。
蒋庆之看着他,缓缓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徐渭。”
“伯爷!”徐渭愕然。
“送客!”
本侯竟然是自取其辱……仇鸾不敢置信的起身,“你!”
仇鸾拂袖而去,徐渭急匆匆回来,“伯爷,仇鸾叛出严党投靠伯爷,这有助于破局啊!”
蒋庆之抖抖烟灰,“别人可以,仇鸾却不能。”
“为何?”
“此人该死!”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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