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之事,历来都是不成即死,哪怕是亲兄弟也是如此,何况蒋庆之只是太子的表叔。
“担心了?”蒋庆之问道。
徐渭摇头,“人活得太平庸了也无趣。”
蒋庆之伸个懒腰,“虎贲左卫那边如何?”
“那些将领刚开始还很是认真,到了昨日有三人告假,在场的也心不在焉。”
……
“就这?”
“是啊!整日就操练这些。”
“这等阵列转换有些意思,很是简单。”
“练完了还得站阵列,这是图个什么?”
“我觉着没什么好学的了。”
“我也是。”
“哎哟!肚子疼。”
一个将领捂着肚子,悄然消失。
“杀!”
马芳在阵列中手持长枪,奋力刺杀。
操练结束,将士们纷纷散去,马芳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大通铺的布置,马芳作为小旗官,铺位最舒坦。
他盘腿坐在铺位上,拿出了纸笔,开始记录今日的感悟。
——阵型变换时,旗号要及时,交叉错过的阵列之间要多番操演……
刚开始,马芳对蒋庆之把操练的重点放在了阵型转换上有些不解,如今却渐渐明悟了些道理。
“伯爷来了。”外面传来了喊声,接着是行礼问好的声音。
马芳一骨碌下地,急匆匆跑出去。
蒋庆之被颜旭等人簇拥着走向大堂。
马芳只是小旗,没资格靠拢那个圈子。
“那些将领大多三心二意。”颜旭冷笑,“以后有他们的苦头吃。”
“那谁……马芳!”蒋庆之看到了马芳,招手,“过来。”
在想着如何接近的马芳过来,行礼,“见过伯爷。”
“在虎贲左卫觉着如何?”蒋庆之问道。
“一切皆好。”马芳看着蒋庆之,鼓起勇气说道:“伯爷,小人有些不解之处……小人该死,冒昧了。”
“有上进心不是坏事,什么冒昧。”蒋庆之说道:“老严,你等先进去。”
“是。”颜旭多看了马芳一眼,进去后,问道:“此人是谁?”
有人说道:“此人是伯爷当初在宣府时亲手安排进来的,原先是个总旗,进了咱们这只是小旗。”
大堂外,马芳问道:“伯爷,阵型变幻时,与周围阵列交叉错过……”
蒋庆之微微颔首,一一解答他的疑惑。
“若是敌军在前方宿营,何时突袭最好?”
“寅时。”
马芳犹豫了一下,“小人大胆,敢问为何?”
蒋庆之说道:“人在此时睡的最死。明白了吗?”
“是。”马芳最后问道:“伯爷,若是遭遇优势敌军,是分兵袭扰牵制,伺机而动,还是……”
“这是兵法。”见马芳惶恐,蒋庆之笑道:“无需如此。说到遭遇优势敌军,其一,两军相逢勇者胜,要有敢于拔刀直面强敌的勇气。”
“是。”
历史上马芳就是一个勇气十足的猛将,但却也不乏计谋。
可以这么说,眼前这位便是有勇有谋的名将种子。不过按照历史走向,他应当还得蛰伏许久。
而蒋庆之要做的便是提早让这颗将星闪光。
“其次要灵活多变。所谓兵法,听着似乎莫测高深。可两军交战,双方将领各自出招,应对……这是什么?”
马芳若有所思。
蒋庆之说道:“不就是两个人在玩心眼吗?”
马芳豁然大悟,“是了,无论是遭遇什么敌军,归根结底还是揣摩对手的用意,并做出最好的选择。揣摩,选择……”
果然是名将种子啊!
蒋庆之心中欢喜。
马芳只觉得许多疑惑尽数消散,他低头,“多谢伯爷。”
许多人越是得了别人的大恩,表现的越淡然。
蒋庆之拍拍他的肩膀,“好生揣摩,若是有不明白之处,休沐时可来伯府。”
这是弟子的待遇。
马芳缓缓跪下。“马芳当不负伯爷大恩!”
“好!”蒋庆之颔首。
没有什么师父弟子的自称。
但二人之间却有了师徒之实。
蒋庆之走进大堂。
“伯爷。”颜旭说道:“那马芳原先是总旗,进了虎贲左卫降为小旗,要不……还是升为总旗?”
“我说过,不用特别对待。”蒋庆之希望马芳能在虎贲左卫一步步成长起来,而不是揠苗助长。
“是。”颜旭说道:“下官听人说,秦源最近和仇鸾等人走得很近。”
“我知道了。”
第二日,孙不同禀告,“仇鸾最近邀请了些所谓的宿将喝酒,不知说了些什么。秦源也在,看着颇为得意。”
蒋庆之眯着眼,“宿将,秦源……”
徐渭说道:“秦源看了虎贲左卫操练,定然觉着学到了伯爷统军的法子,仇鸾人脉广,请几位宿将针对伯爷的统军法子弄些应对之法。”
“随后便要寻机出手,踩着我上位?”蒋庆之笑了。
门外孙重楼眼中闪过杀机,“此人该死!”
窦珈蓝本想规劝他,可莫展却点头,很是认同的道:“要不,弄死他!”
孙重楼眼前一亮,勾着莫展的肩头,“老莫,你也觉着那人该死?”
莫展漠然道:“伯爷的敌人,都该死。”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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