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错。
道爷一边看,一边吃,不知不觉吃完了自己的主食,抬眸看看黄锦。
“给陛下再上一张饼。”黄锦低声交代。
和年轻人在一起吃饭,总是能感染到他们身上的活力。
饭后,嘉靖帝一边散步,一边揉腹。
“打开和俺答部交往的口子,有利有弊。利就不说了。弊端在于军队。”
“是。”蒋庆之说道:“许多人都有这个担心,觉着若是被俺答察觉到了大明军队糜烂……”
他看了嘉靖帝一眼,见道爷并未反对糜烂这个词,继续说道:“他们担心俺答会生出野心。其实,野心这东西时刻都在。与其把太平的希望寄托在对手身上,不如强大自身,令对手胆寒。”
“若是如此,诸卫不动怕是不行了。”道爷幽幽的道:“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昨日一群鸭子在朕这里呱呱叫,让朕头疼不已。”
这个谜,蒋庆之猜不到,“鸭群?”
“一群武人。”嘉靖帝看了表弟一眼,换个人,他哪里会揭开谜底。
“陛下这是……”蒋庆之突然心头一震,“陛下是要整顿京卫吗?”
嘉靖帝颔首,“虎贲左卫在大同两战告捷,可见京卫并非一无是处。不过得整顿,重新操练。”
于是一群武将便觉得机会来了,想主持此事。
一旦成功,此人对军队的影响力将会有质的飞跃。
蒋庆之默然。
在他改造虎贲左卫的过程中,外界不断有人质疑,说虎贲左卫再这般下去,就成了他蒋某人的私军了。
这是京卫啊!
若是哪日蒋某人生出了野心,会不会上演一出谋反大剧?
所以蒋庆之这阵子远离虎贲左卫,便是避嫌。
实际上从古至今,军队掌握在某个人手中都是犯忌讳的事儿。
哪怕是以后,依旧不时听闻某**队造反,推翻现政权。
“虎贲左卫的操练之法……”嘉靖帝看了蒋庆之一眼。
“陛下只管令他们去学就是。”蒋庆之很豁达。
等蒋庆之告退后,嘉靖帝说道:“昨日那些人暗示朕,觉着庆之不肯把操练之法教授给他们。当让此辈来看看庆之的心胸。”
在这个时代,技艺是属于私人的,神圣不可侵犯。
所以如何操练,如何统军,如何排兵布阵,如何临阵指挥……这些技艺都在将门中传承着,帝王也不能伸手索要。
这便是将门的来由。
而蒋庆之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技艺丢出去,这份心胸令嘉靖帝难免生出了歉疚心。
于是,当将领们被召集到了兵部,有人发牢骚,说蒋庆之不肯露面,这是不愿传授兵法之意,可见暗藏野心时,被王以旂一茶杯砸的满脸开化。
“滚出去!”
王以旂指着外面,脑海中却回想着陛见时的场景。
“让他们去虎贲左卫学,学到多少都是他们的造化。”嘉靖帝冷冷的道:“庆之胸襟宽阔,可朕却不能坐视他吃亏。此后谁再说什么虎贲左卫是庆之的私军,兵部当出手。”
所以王以旂发飙了。
“滚出去!”
那将领捂着脸,踉踉跄跄的出去,回头道:“王尚书好暗器,咱们回头再理论。”
敢和兵部尚书叫板的武将,背后至少得有一个大佬。
吴华蹙眉,低声道:“尚书,此人执掌一卫,丈人乃是宗室长者。”
王以旂冷笑道:“这是看不惯长威伯?”
吴华摇头,“下官听闻,不少宗室说长威伯不过是沾了身份的光,却得了陛下看重,格外宠信。”
“是了,陛下登基后,对宗室不冷不热,这些人是嫉妒上了。”王以旂说道:“告知长威伯,小心宗室。”
外戚和宗室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有时候亲密无间,但更多时候是死对头。
蒋庆之得知消息时,正准备去虎贲左卫。
“宗室?”
蒋庆之第一个念头就是一群猪……没办法,老朱家太能生了,到了此时,宗室人数多的令各地官府苦不堪言。
“伯爷,要小心这群人。”胡宗宪提醒道:“这群人成事兴许不足,不过坏事有余。”
虎贲左卫。
当见到蒋庆之时,守门的军士兴奋的脸都红了。
“见过伯爷!”
呼喊声格外精神,把寒气都驱散了。
蒋庆之颔首,“精神头不错,是我的兵!”
既然那些鸟人蹬鼻子上脸,他蒋某人干脆做个跋扈的姿态出来。
校场上,虎贲左卫在操练。台子上数十将领乱糟糟的,冲着在操练的虎贲左卫指手画脚,有人叫骂,有人发牢骚,有人……
“这便是长威伯操练之法?老子看你等是在糊弄咱们。”
“是啊!长威伯若是不愿教授,那就直说,何必弄这些障眼法。”
“我看呐!这便是他的操练之法。”
“那他如何能两胜俺答麾下?”
“走了狗屎运呗!”
“哈哈哈哈……呃!”
一个将领捧腹大笑,然随即笑声戛然而止。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缓缓回身。
高台下,蒋庆之负手而立。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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