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抖抖烟灰,“方才你不是说要认我为父吗?见到为父,为何不跪?”
老鸨眸子一缩,尖叫道:“你是……蒋庆之!”
“正是你爹我!”蒋庆之举起手,“封锁白鹤楼!”
楼上传来了震动,王云刚想从窗户出来,却见楼下密布便衣男子,而且都带着兵器。
他转身冲出房间。
楼道里脚步声密集。
他咬牙冲进了对面的房间。
房间的一对男女被惊醒,尖叫起来。
王云破窗而出。
落地一个翻滚,刚单膝跪着准备起来,他突然身体一僵,缓缓抬头。
前方。
陈集站在那里,手握刀柄,目光沉凝。
身后十余夜不收张弓搭箭。
两侧,几个刀盾兵缓缓逼来。
这是王云熟悉,并跟着操练过无数次的阵型。
“王云!”
陈集眸中多了些痛惜之色,“为何背叛?”
王云默然。
“为何?”陈集骂道:“为了功名利禄,还是钱财?”
身后传来了老鸨的厉喝,“还不动手!”
王云垂眸。
心知老鸨是垂死挣扎。
惨嚎声不绝于耳,不过三十息,大堂安静了下来。
“我等是兵马司,让路!”
兵马司的人再……再度姗姗来迟。
但却被拦住了。
“伯爷办事,不相干的离远些!”
窦珈蓝穿着锦衣卫的百户官服,威风凛凛。
“哪位伯爷?”带队冷笑,“这北京城中的伯爷没有一千也有两百,让老子看看是谁有这般大的颜面,竟敢让我兵马司退避三舍。”
“我。够不够?”
随着这个声音,蒋庆之走出大门。
身后,老鸨被孙重楼单手提溜着,衣裳破烂,半边胸脯露在外面,竟然颇有规模。
“长威伯?”带队的总旗行礼,“见过伯爷。”
“见过伯爷!”
总旗抽了自己脸颊一巴掌,“小人满嘴胡言,该打。”
“回去!”蒋庆之转身。
总旗起身再度行礼,随即吩咐:“我们回去!”
有军士低声道:“总旗,咱们回去怎么交差?”
总旗低声道:“这位伯爷出手,那是神仙打架,咱们掺和进去是找死。再有,你没见那些大汉神色冷漠,大堂中血腥味都窜出来了……
老子没猜错的话,这些大汉定然是长威伯一手操练出来的虎贲左卫。咱们这点人……还不够人一顿冲杀的,上去作甚?走,回去。”
军士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已经关闭了,陈堡带着几个兄弟把门,冲着他笑了笑。
军士哆嗦了一下,“艹!这群杀神,天知晓长威伯是如何操练出来的。”
大堂内此刻挤满了嫖客和女妓,正在接受甄别。
后院,老鸨和王云并排跪着。
老鸨咬牙切齿的道:“他们说你王云悍勇无匹,可看看你连衣裳都没脏,可见并未反抗。这便是所谓的悍勇无匹?我呸!”
王云冷漠的道:“夜不收围杀的战术乃是长威伯一手操练出来的,我曾作为假想敌和他们厮杀。”
“那又如何!”老鸨不屑的道。
“我作为假想敌操练了十七次,死了十七次。”
老鸨骇然抬头。
蒋庆之走了进来。
“是自己说,还是我动手?”蒋庆之问道。
老鸨娇笑,“伯爷就不怜香惜玉吗?”说着她身体歪斜,让胸脯露的再多一些。
可我见过布料更少的……蒋庆之淡淡的道:“珈蓝!”
窦珈蓝走了过去。
“竟是女子动刑,多谢伯爷。”老鸨笑道。
“我的手法来自于锦衣卫,希望你能挺住。”窦珈蓝拿出一把小刀。
“啊!”
惨嚎声中,蒋庆之招手。
王云膝行上前。
“伯爷。”
“为何背叛?”蒋庆之问道。
王云垂首不语。
“当初我曾对你说好生操练,便是看好你。可你……”
有泪水落地,王云甩甩头,“小人该死!”
“你是该死!”蒋庆之冷冷的道:“你可知那些操练之法一旦落入敌人之手,会给大明带来什么?”
“小人……”王云抬头,泪流满面,“东西还在。”
狗曰的!
蒋庆之心中一松,“在何处?”
王云说道:“在茅厕的顶上。”
几个军士过去,没多久拿到了一本小册子。
蒋庆之翻看了一下,随即收起来。
“那么,他们是谁?”
蒋庆之问道,他需要知晓自己的敌人是谁。
不!
这个大明的敌人是谁。
不过,他与大明国祚一体,大明的敌人,可不就是他的敌人。
是俺答?
还是倭寇。
又或是……那些士大夫们。
嘉靖帝和士大夫们互为对手多年,这是大明历史上罕见的一幕。
双方都想打垮对方,甚至想弄死对方。
为此,做出些令人震惊的事儿来,蒋庆之不意外。
他做好了准备。
王云说道:
“白莲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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