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五千年历史中,最窝囊的皇孙吧。
要人没人,要钱没钱!
人家穿越都是虎躯一震,马仔成群。
我却要为救一个手下,花自己的钱?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越想越气……
关键是王翁须还撅着小嘴,一脸的不开心,更让刘进觉得憋屈。
哪怕当了皇孙,也得有钱啊!
没钱,狗都嫌弃。
“姝姊,家里还有多少钱?”
“此前殿下买马花了五万钱,不过马没有拿到,赵侯把钱退了。赎罪金两镒,花了三万贰仟钱,还有一些零碎的开销。如今家里,还有六万七千钱。一镒金多了,估计三千钱足矣。长安县刚出了事,彭奇是个聪明人,就不会为难殿下。”
“那先试试看。”
“我现在就去找史高。”
六万钱,对于普通人家而言,是个天文数字。
但对于刘进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想拉人,想壮大,需要很多钱来支撑。
六万钱,恐怕连一百个锐士都养不起,更不要说打造部曲了!
钱!
上辈子整天为钱烦恼。
穿越一次,结果还要为钱烦恼。
刘进越想就越觉得窝火!
最可气的是,他还是个皇孙。
他老子是太子。
按道理说,他应该不缺钱的。
结果呢?
刘进意识到,他需要赚钱了。
……
入夜,未央宫。
刘彻步履蹒跚,行出宣室偏殿大门。
霍光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
远处,是内谒者郭穰,带着一群内侍警惕查探左右。
“屠休安死了,楼兰国开始乱了。”
他仿佛是在自语,但又好像是说与霍光听。
霍光,没有接话。
“楼兰不能乱,那是我大汉在西域的锁匙。本来,我们可以放安西胜回去继承王位,他是屠休安的次子,来长安多年,对我大汉也极为友善,是最好的人选。”
霍光开口了:“陛下说的是。”
“可是安西胜却被杜周施了宫刑。”
“确实如此。”
“屠休安的大儿子安归,一直在匈奴为质子。”
“没错。”
“他不能继承王位。”
“是!”
刘彻怒了。
他停下来,厉声道:“不要总是敷衍我,霍光,你说该怎么办?”
霍光犹豫了一下,道:“安西胜不可归楼兰,他被阉了,心中定然会有怨念。如果回去楼兰,他会马上倒向匈奴。陛下可传一道旨意,说甚爱安西胜,不忍他回去。同时让楼兰再送来一位质子……我们可以在安归回去之前,另立新君。”
“有把握吗?”
“可使金日磾出使楼兰,他与楼兰王屠休安的弟弟屠格交情莫逆。当年陛下支持屠休安为楼兰王,屠格一直不服。只碍于陛下天威,所以才不得已表示退让。他在楼兰颇有名望,手底下也有足够的兵马。可令尉屠耆为质,屠格定然应允。”
“让尉屠耆为质,那屠格不就没了顾虑?”
尉屠耆,也是楼兰王的儿子。
在安西胜和安归都不适合的情况下,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而且就在楼兰。
尉屠耆来到长安,屠格当然会高兴。
但质子的作用是牵制楼兰王。
尉屠耆和屠格没有关系,那么质子的作用几近于无。
刘彻担心,屠格会失控。
“屠格是聪明人,他知道该如何选择。如果他倒向匈奴,陛下可用尉屠耆的名义出兵讨伐。同时,可在轮台、张掖、酒泉各地加强屯军,以令楼兰不敢妄动。”
刘彻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子孟对楼兰之事,倒是了解颇深。”
“此陛下之教诲,光素日里,一直在留意西域各国动向。”
“这,本该是太子的事情。”
刘彻言语中,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而霍光这个时候,再次闭上了嘴巴。
“当初安西胜不过是小过,却被杜周施以宫刑。当时满朝文武说法不一,但多为反对。偏他跳出来,开口圣人言,闭口子曰,说甚严明刑律,令此时难以挽回。我常对他言,凡事当总揽各方之后再做判断,而不是恪守一隅。安西胜触犯刑律没错,杜周要治他也没错。可他是太子,眼光要放远一些……朕思之甚痛。”
痛什么?
是痛安西胜,还是痛太子?
霍光思来,兼而有之。
安西胜的事情发生时,刘彻在上林苑养病,命太子刘据监国。
结果,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