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
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李世民捻着胡须看着众臣若有所思道:
“众卿,将此制立为惯例可否?”
话音刚落。
魏征一步迈出。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臣认为,此制乍行之以昭示陛下之所重,可也。”
“但据以此为法,则弊端立现焉。”
李世民暗松口气。
……嗯?不对!
朕只是问政又没做什么事?怕他作甚!
李二凤大手一挥,豪迈道:
“魏卿尽可放言之!”
嘶~
一群冷气被吸!
魏征抬眼看了一下上位,深吸一口气,娓娓而道:
“县令,任重而秩卑。”
“入仕之先登。”
“其才,在此前无法得到检验,所以想要先分辨其是否能够胜任其职,即使是具有知人之明的人也很难做到。”
“然士人初受任命,初掌管一县,只要不是从买官胥吏这样的异途升迁上来的,则其中不畏惧清议、甘心做败类而祸国殃民的人也是很少的。”
“如若无法激励他们,则贪浊不能荡涤。”
“若不能褒扬其政绩,则优点无以展现。”
“若被上官无义倾轧,则难得升迁重用。”
“若为职而奔走亵役,则清正之节不立。”
“凡此种种皆取决于陛下如何任用。”
李世民捻着胡须认真听着。
底下的李承乾也若有所思。
殿内只余风吹劲松般不可动摇的声音继续言说。
“重视国纪,以纠正其过失,则必有所鉴戒。”
“重贤良才,以拔擢之清要,则有上进之劝。”
“成法之外,许因地而治民,则治权有所保。”
“亵役之劳,顿驿递委簿尉,则节行得磨砺。”
“至此,贤才者可施展自己的志向,无才干者也会勉励自己。”
“至于其中确为不肖无才者,则与其他县令相比罪过尤显,可据律令持法惩处。”
“如此,也就不用担心县令之类良莠不齐、败类难去了。”
“如此也就不必让士人还未经实践就让官员们举荐,不用拿这种无法保证始终之事来要求他们了。”
李世民捻着胡须,沉默了。
这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能者上庸者下的升级版?
李世民悄咪咪的打量目光垂视的魏征。
“魏卿言之有理,朕心明了。”
管他是不是“升级版”
好用就行!
……
大明·永乐时期
朱棣扶膝而坐,对一旁倒茶的朱瞻基淡淡道:
“唐玄宗深得用人识人之重!”
“并且能沉下心抓住要害。”
“深知为帝者不能远离地方。”
看着天幕,朱棣接过孙子端来的茶盏,似对朱瞻基又似对朱高炽言道:
“这自古以来啊,唯汉唐之制可见远谋。”
“汉代太守与春秋诸侯相差无几。”
“像什么征辟僚属、赏罚、军事、刑法、赋役等方面各事务他们都可以自主决定。”
“那时的县令是听命于太守的,弄的就像是他臣子一样。”
“所以那汉宣帝不就在诏书中说过吗?”
“与我共天下者,其二千石乎。”
朱棣吹了吹茶汤,轻饮一口,咂了咂嘴。
“有点淡了。”
一旁的朱高炽开口道:
“浓茶伤身,爹,喝点淡的对身体好。”
朱棣眼睛一翻,没好气道:
“还管起你老子我来了,你自己不喝的也浓吗!”
挂着两个熊猫同款黑眼圈的朱高炽低头看了看茶盏。
掌心大小的玉盏里是一片墨绿。
“儿子这是提神用的。”
“浓的,劲儿大!”
朱棣眉眼一竖,茶盏一放。
“嘿!你小子什么意思!伱……”
一旁的朱瞻基赶紧插话道:
“说太守!爷爷!继续给孙子讲讲这区别。”
朱高炽捧着小小的茶盏一口一口饮着。
朱棣平复一下,哼了一声。
“太守的权力如此之大,则选任县令就显得相对不那么重要。”
“所以汉家天子只需要用心做好二千石官员的选拔任免工作就能够治理好天下。”